彼心知江柔之情愫,皆因昔日自身亦历风霜洗礼,家道中落,光华不再,阴云密布,同病相怜之感油然而生。
手揽薄衾,轻轻一展,遮却那令无数豪杰动容之绝色芳华,陆川目视江柔,苦笑而言:
“吾非坐怀不乱之圣贤,如斯天姿国色主动献上,任人采撷,世间凡夫俗子,鲜有不心动者。”
“今日吾既惩魏洛于众人之前,尔等但需略施小计,即可将吾卷入朱鹰武馆之漩涡,何必更添此番周折?”
陆川笑语晏晏。
“若真循此策,恐怕公子即刻便会抽身远引,避祸全身。”
江柔玉指纤纤,轻抚娇颜,细语轻吐,其智若冰雪,虽交浅言未深,却已颇解陆川之心。
知此少年外示刚毅,内实温婉,强压之下,反增其逆反之志。
陆川愕然视之,未料此女竟具玲珑七窍之心。
“君亦勿多虑,尔等携吾出克洛之森,于吾已为坦荡之举。”
“既以友道待吾陆川,自非薄情寡恩之人也。”
“今日之对魏洛出手,本无袖手旁观之意。”
陆川言讫,江柔犹带晓雾之眸微瞠,玉指纤长,以被覆身,侧倚宽椅而坐。
薄被虽广,然曼妙之体态隐约其间,念及被下腻滑之躯,陆川目亦微颤。
此情此景,与之对语,实乃熬心之苦矣。
“敢问陆川公子,意旨乃愿援手于吾大雕门欤?”
江柔轻啮朱唇,声中兼有期盼与惴惴,似惧陆川之意有变。
“君既至此,吾若再不表明心迹,恐难安步而出大雕门矣。”
“诸学徒若知吾玷污其心中大师姊,追杀之状,不堪设想也。”
陆川语带无奈。
江柔闻言,忍笑不禁,容颜如花绽放,百合初开,明媚动人瞬间。
“江姑娘速整衣衫,防突有来者。”
陆川轻咳一声,言道。
“陆川公子可否暂闭双眸?”
江柔面染桃红,低语几不可闻。
“适才岂非尽皆观之矣乎?”
陆川语出习惯,旋即戛然而止,视江柔面颊赤如火烧云,乃干笑一声,急阖双目。
陆川目瞑之时,室内遂响起衣衫窸窣之声,令人心动神驰。
俄顷,清芬扑鼻,陆川未及反应,觉唇上已被柔腻灼热之唇轻轻印合。
“陆川公子,若觉吾之所求为君添负,江柔不敢有怨,但望届时能携昕昕远行,感激不尽。”
语讫,柔荑之感忽逝,江柔细语呢喃,犹在陆川耳际回旋,遂即身形疾转,房扉吱嘎,带香之影,没于朦胧银辉之中。
鼻间幽香渐消散,陆川徐启双瞳,目送半启之门,轻叹一声,心知此次,自是又难逃援手之责矣!
次日,陆川启目之时,煦暖阳光已自窗外泻入,化作斑驳光影,映照室内。
伸臂舒腰,翻身离榻,其身姿展动间,体内遂发轻微雷鸣之音,此乃肌肉与玄力交融合一所致异响也。
伴随此声,一股雄浑之力沛然涌动。
陆川于室中随意演练拳路,以活动筋骨,直至额际微汗,方止。
旋即视线移向房门,恰逢其时,门扉轻启,手持水盆之江柔款步而入。
江柔明眸闪烁,清丽容颜上尚带着一抹浅淡红晕。
“醒转乎?”
江柔语气温婉,置水盆于桌,以巾沾湿,玉手轻拧,而后递与陆川。
其态温顺乖巧,宛如贤淑小媳,陆川一时为之愕然,生平首次得此绝色佳人细心侍奉,心神微漾。
面对陆川愣怔之态,江柔粉颊更添霞彩,低头细语:
“吾所能为者,似仅止于此矣。”
“谢矣。”
陆川笑言,伸手接过尚带有女子体香之热毛巾,用力擦拭面庞,尽去污汗,而后赧然将略染黑痕之白毛巾还予江柔。
江柔皓腕轻舒,纤纤玉指不经意间接过物什,面带温婉微笑,此乃其首次如斯侍奉男子,心潮暗涌,而人莫能知。
陆川凝眸低首,静观江柔涤巾之态,微颔首以示赞许,心中却生疑惑,自忖是否错觉,盖因察觉江柔视己目光,似自昨宵始,略显不同往昔。
“汝毋须强抑己意以事吾,吾亦不惯于此。”
“虽相交未深,吾心已引为挚友矣。”
陆川忽出此言,目不离江柔。
江柔闻声,稍显愕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