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未夫人喝了一口茶,接着回忆,“后来我就回家了,回家后我茶饭不思,脑子里都是他,就这样又过了几个月,他突然又出现了,这次他找到了我家里。他说我走后他痛苦不已,深思熟虑后决定来找我,他先是回乡凑了钱,又辗转打听几个月才找到我家,那个时候通讯很不方便,他都不知道我家在哪,我想他一定很艰难才用了几个月找到了我,他对你外公外婆说要娶我,他拿出了他凑的所有钱,可是爸妈非常生气并且坚决反对。现在想也能理解了,突然跳出来一个人,一无所有,就说要娶他们女儿,如果是我,我也不会同意的。”
“以当时他的情况,他已经很勇敢了。”言牧突然说一句,似乎很理解。
魏未夫人说:“是啊,我当时也是这么想的,所以在父母坚决反对下,我还是义无反顾的选择了他,爸妈说我敢走出去,就不要再回来。当时的我年轻气盛,又和心心念念的人两情相悦,自然什么也听不进去,所以对父母的劝诫一概不听。就这样,我跟着他又来了a市。到了a市后,我先去看了你母亲,你母亲已经从你外公外婆那知道了我的事,我去看她时,她也很生气,她一定觉得从小被全家娇惯长大的妹妹就这样跟一个来历不明的人跑了但是。姐姐没有像父母一样责怪我、对我施压,她让我先住下。”说到姐姐时,魏未夫人脸上带着温柔。
言牧听到母亲,也好像回忆到了什么。
魏未夫人继续说着:“我忘了说他叫穆枫,之后很长一段时间我都住在姐姐家,穆枫还是在那里摆摊作画。姐姐不阻止我们恋爱,但不许我夜不归宿,更不准我们结婚,我想姐姐是想让我自己慢慢放弃吧,但当时我想的是总有一天姐姐会同意的,她会知道我的决心的。当时a市建立第一家设计学院,或许知道我喜欢,又或者不想我沉浸于恋爱中,姐姐推荐我去了设计学院。那真的是我最高兴的一段时间,在学校有喜欢的设计,放假时姐姐也不会干涉我的生活,一有空我就去帮着穆枫摆摊,他会带着我去采风,他画了各种各样的我,我们肆意的享受着青春的爱恋。快乐的时间总是过的很快,这样的日子没有持续多久,大概半年后,穆枫家里来信说,他母亲缠绵病榻已久,已经到了最后期限,他父亲我让他回家陪母亲最后一程。穆枫很痛苦,马上要启程回家,我当时特别想陪他一起回去。姐姐知道了,坚决不准,穆枫也不愿我为难,他说这次可能回去的时间会长一些,如果他母亲真的不久于人世,办完身后事之后,他也会陪着父亲一段时间,他承诺说他一定会回来娶我,在我依依不舍中他走了。他走后我每天都盼着他回来,一个月,两个月,三个月……到后来一年,两年……他依旧了无音讯,他家那个地方当时还没有电话,我们只有靠写信,慢慢的,我写出的信如石沉大海,再也没收到过回信。等了两年后,姐姐看着我日渐消瘦,在我不段哀求下,姐姐终于答应陪我去找穆枫。言旭明还找了几个人保护我们。那时候交通不便利,我们辗转两三天才找到穆枫的家里。那也是我第一次知道原来穆枫家里比我想象中还是破落。我们问了村里人,村里人说两年前穆枫回来后过了几个月,全家就举家搬迁了,没有人知道他们去哪了。我当时听到时难以置信,看着破旧的房屋,已经人去楼空,像是荒废已久,一点都看不出曾经有人住的样子,然后我就陷入了昏迷。”魏未夫人显的非常痛苦。
言牧拿了茶杯递给魏未夫人,关心的问:“小姨,没事吧?”
魏未夫人摆摆手说,“没事,只是一时伤感。我醒来时已经在姐姐家了,姐姐说我当时晕倒了,她当时快吓死了,马不停蹄的带我回了a市,医生说我是过度疲劳,再加上伤心多度,体力不支才晕厥的。我已经忘了我是怎样走出来的。”
言牧听完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没想到小姨这么温柔娴静之人,会在年轻时有这么坎坷的爱情,不顾一切,离家出走,不惜跟父母断绝关系,那个真诚自在轰轰烈烈的女子终成了眼前的魏未夫人。
言牧环视过满园的枫树,又看向魏未夫人,他感受到了小姨此刻的凄凉,第一次觉得这枫苑不是悠闲自在的世外桃源,而且困在旧爱里的郁郁寡欢,是小姨的内心所向,而小姨也没有她表面上看起来那么淡然。
言牧斟酌了一下开口说:“小姨,你恨他吗?你恨他不辞而别,不走了之吗?”
魏未夫人看着眼前的枫树,“怎么不恨,可是被恨意折磨的终究只有我自己,这么多年过去了,什么爱恨啊,都不重要了,余生有这满园枫树陪着我就够了。”
“如果他当初是有苦衷的呢,您会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