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句。不说什么了。车窗外华灯初上,城市的棱角逐渐被璀璨的灯光掩盖。
到家了。表叔家地板还是水泥地,屋里乱糟糟的一片。表婶却扮相精致,她端坐着,在给儿子喂饭。听到动静,她只是抬头看了李婷一眼,告诉她房间在北边。
这跟自己家没什么区别,灯光昏暗、房间杂乱、墙上布满各种污渍。
李婷点头道谢后,拿着行李进了房间。里面堆满杂物,落满灰尘,角落里放着一个钢架高低床。
“你电话打得太晚,来不及收拾了,这是被子,床垫。”表婶只说了这一句,便跟表叔进了自己房间,再没出来。
他们不太欢迎我。李婷虽然刚出校门,但表婶的表情那么明显,连自己吃没吃晚饭都没问。
相比之下,他们还不如李明君。“渴不渴、饿不饿”是父亲对进门客人最基本的问候,端茶倒水也是基本操作。表叔表婶不仅丢弃了老家热情待客的传统,还学会了都市人傲娇冷漠的处事方式。
大概收拾了一番,李婷在高低床的下铺铺上自己带的衣服,和衣而卧。肚子咕咕叫了许久,她忍着饿,终于睡着了。
几次面试之后,李婷没收到一个offer,身上的钱也花光了。她再一次意识到生活不是靠赌气和侥幸就能遂己所愿。她厚着脸皮跟表叔借了300块钱,之后的面试她降低了要求,终于5天后去了一家信息咨询公司,职位是市场信息专员。
表叔出去送货了。李婷拿到offer,开心地跟表婶说她找到工作了,还说发了工资给表婶付房租。表婶只是象征性地笑了笑,告诉她不用付房租。
于是每天早晨6点闹钟响起,李婷飞快地洗漱,飞奔下楼,然后乘坐68路公交车,从首站坐到末站,再坐地铁10站,下了地铁,再走路15分钟,到达公司。
李婷她年轻,有热情有野心,这些自然不算什么。坐了几次公交车之后,她发现只要站着,晕车的状况就会改善很多。从那以后,她便每天在公交车上站一个小时,鼻子里塞一些橘子皮之类的,熬到地铁站。8点左右总能准时到公司。
在表叔家住了一个月,也受了一个月的冷眼。李婷一拿到1800的实习工资,便花500块,在单位附近租了小单间,搬出去住了。
2010年的五一,李婷入职已经两个月了。聪明的她很快适应了上海快节奏的生活。
那天外滩人山人海,李婷站在摩肩接踵的人流中,与千千万万的人一同欢庆世博会开幕。她只身一人,但丝毫不孤单。她有工作、有收入、有小单间,里边布置得温馨又舒适,她太满足了。
举目望着陆家嘴的摩天大楼,听着人群中此起彼伏的欢呼声,感受着这个开放、包容的城市。李婷内心生出“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感慨。
7月份李婷正式毕业了,转正后工资3000出头,她已经心满意足了。后来妈妈打电话告诉她: 娟娟和男友毕业后也到了上海工作。
娟娟她们很快见面了。
有工作,有朋友,没有父母的烦扰。美好的生活在向自己招手。
努力工作,善待同事,李婷的工资两年间涨了3次。12年春天时涨到6000,她从一个穷学生,变成银行卡里有四位数存款的职场丽人。这一刻,她觉得人生前20年的苦都没白受,总算出人头地了。
生活也是这样,你善待它,它才会善待你。正所谓,你对了,世界就对了。那些不停指责生活残酷的人,只会受到生活更残酷的鞭打,直到他正确认识自己。
人生开了挂,没有最好,只有更好。李婷偶尔也会跟室友去喝喝咖啡,约娟娟逛街买买衣服、化妆品。周末去逛逛公园、免费景点。八面玲珑的她,与同事相处得也很融洽。同事给她介绍男朋友,她觉得不错的也去见见。
可是小烦恼不请自来。这些烦恼依然来自她的家庭。
入职半年后,李婷的弟弟李飞上了大一。李飞随了母亲,憨厚老实,不如姐姐聪明,外表也一般。
父母一直过得紧巴巴,给李飞的生活费自然不多。李飞在学校与同学格格不入,受到排挤和嘲讽。当他觉得日子难捱时,便找姐姐诉苦。
能用钱解决的事都好办。李婷每月给他打300块生活费,让他不显得那么贫穷。
过了一会儿,刘金花又打来电话。说:“邻居家孙子一周岁办酒,份子钱200,家里拿不出。”
“我每个月给你们寄1000,你们自己也有钱,为啥连2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