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吧，但这钱就我来出吧！”李涛同意去接目前出狱了。但他坚决不要李婷的钱。

“这是我父亲的心意，你还是收下吧！”李婷说。

“你不是说了吗？她是我妈妈，我出钱是应该的。”李涛说。

李婷听到李涛叫妈妈，这是她第一次听李涛称呼李香君妈妈，她惊奇地看着表哥，想从他眼里看出他是否真的原谅母亲了。

李涛迅速躲开她的眼，转身到了一边。

李婷欣喜地说道：“既然你承认你是她儿子了，那这钱确实应该由你出。”

“原来，我也挺会办事的，我果然像李明君一样八面玲珑。”李婷对自己的做法暗暗得意。

按照李涛跟母亲之间的恩怨，他根本不会去的。但这是李婷的托付，表妹没麻烦过自己，关键是她是李婷，思之念之的李婷，他便硬着头皮去了。

李香君一出监狱大门，看到是李涛，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欣喜了片刻，站住了，她没脸见自己的儿子。

李涛见母亲不走了，便走上前去，从兜里拿出那一万块，递给李香君，说道：“这是给你的，你想好要去哪里了没？”

这是儿子高二后第一次认真跟李香君说话，15年了。15年间他远离父母，在外飘荡，从懵懂少年长成青年俊才。他赚了不少钱，可是从没给父母花过。李香君颤抖地接过儿子给的钱，眼泪一下子流出来：“我对不起你！谢谢你还能来看我！”

李涛掏出口袋里的纸巾，递给母亲，没说别的话，转身走了。

李香君捧着儿子给的一万块钱，哭着哭着，笑了。

李香君走到马路口，李婷在那里等着她。看到姑姑憔悴的外表，粗陋的衣服鞋子，毛躁半白的头发，肿胀发红的双手，萎靡呆滞的眼神，李婷惊住了。她想象过姑姑出狱后的样子，但亲眼见到，还是不免震惊。一年前的李香君光彩照人，殷实富足，跟现在判若两人。

李香君看到侄女出现在面前，不自觉低下了头，自己面目丑陋，卑微穷苦，怎配做人长辈？

李婷走过去，拉住姑姑的手，给她带上宽边帽子，遮住又乱又白的头发，说道：“姑姑，要不先去我家吧。”

李香君浑浊的眼睛终于敢看李侄女了，她说道：“不用管我，我落到这田地，也是咎由自取。”

李婷从她话中听出了自暴自弃的味道，便话锋一转：“李涛给你送钱，说明他已经原谅你了，这一年里，他已经变了很多，再给他点时间，他就会完全接受你。”

听到李婷的话，李香君黯淡的眼睛又亮了起来。她不止有李涛，还有李毅。

“陪我去看看李毅。”李香君说。

“好的，姑姑。李毅交了女朋友，还说要带给你看看呢！”李婷说。

二人去学校看了李毅，李毅依旧母亲母亲地叫她。李香君摸着儿子的脸，冰冷的心终于死灰复燃。

“李婷说你交了女朋友，是真的吗？”李香君问道。

“这个...”李毅不知道怎么说，因为他与女友已经分手好久了。但看着母亲期望的眼神，他不忍让她失望。便说道：“妈妈，这个以后再说，您先到学校来，我给您找个歇脚的地方。”

三人中午在上海大学食堂吃了午饭。

冤家路窄，吃饭时，遇到李毅的前女友周冰冰。

“这是你妈妈，跟上次见到的是不是同一个人？”周冰冰把李毅拉倒边上问。

“难道你有两个妈妈？”李毅觉得她不可理喻，一会儿分手 一会儿和好，脸变得跟天气一样快。

“那你妈出狱了住哪？回北京找你爸爸吗？”周冰冰又问。

“还不知道，我爸爸还得5年才能出来。”李毅说。

“我怎么能摊上你这样的男朋友，真造孽啊！”周冰冰说完，潇洒地走开了。

李毅回到母亲身边。李香君一年的监狱生活，思维迟滞了很多，她完全不记得这个周冰冰了。一年之前她们在李毅的房子里见过一面。

李婷问：“这个就是传说中的女朋友?听你哥哥说过几次了，今天终于见到了。”她不知道表弟与女友分分合合的事。

李毅支支吾吾地回答：“嗯嗯，是的，她读大三了。”

周冰冰经过李毅三人的餐桌时，李香君抬头看了她一眼，说道：“小姑娘长得不错。”

下午，李毅没有课，他和李婷一起，给母亲买了新衣服鞋子，又去理发店给母亲理发染发，还让理发师给母亲画个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