妆。

李香君同意了理发，但染发化妆，她拒绝了。“老了，就这样吧。”

他们又一起去了李涛的新房。李涛不在家。李香君本来也没指望进李涛家里看看，只是想知道他的房子多大，在什么地方。在门外看了一会儿后，李婷给表哥打电话：“表哥，能不能回来一趟，你妈妈想到家里看看。

表妹在家门口，李涛真想马上回去，但此刻他已在去安徽的高铁上。他总是随时出发，来无影去无踪。

“算了，他工作重要。”李香君有些失望地说。转而问李毅：“你的工作有着落吗？”

“妈妈，我的工作已经签了，是上海的一个外企，哥哥帮我分析过，那家公司很不错的。只等明年毕业答辩完，就能上班挣钱了。”李毅说。

说道上班挣钱，李香君脑子活络了起来：“那你结婚买房的事怎么办？”

“这个...还不急。”李毅支吾道。

“要是急着结婚的话，我那张卡里的钱应该够付首付了。”李香君不是第一次想这个问题了，在监狱里她已经想过很多遍了。

“妈妈，等我工作稳定下来，再考虑结婚买房的事。”李毅说。

“那你工作后租房子住吗？房租这么高。”李香君说。

“我哥说了，我上班后可以先住他那里，等买房了再搬出去。”李毅说。

“哦，李涛真的变了，变得关心弟弟了。”李香君自言自语道。

“我就说嘛，表哥变了很多了。你得耐心点，给他多点时间。”李婷对姑姑说。

李香君欣慰地笑了。

“姑姑，跟我一起回家吧，我带你去苏州逛逛，散散心。”李婷说。她们离开了李涛家，李香君在马路上彳亍着，不知去哪里？

“不了，我想了一下午，打算回老家去。”李香君说。

“回老家？就是我爸妈呆的小县城吗？”李婷吃惊地问。

“是啊，我们的老家是一个地方。”李香君说。

“可是...姑姑，你可是费了好大力气才离开那里的，现在为什么要回去？”李婷接着问。

“姑姑老了，该叶落归根了。”李香君说。

李婷看着姑姑的神情，知道她是认真的，便不再追问了。

“那你什么时候回，现在买票不一定买的上。晚上住哪里呢？”李婷又问。

“车票李毅已经帮我买 了，中午在学校的时候。今天晚上就走。”李香君答道。

“这么快啊！”李婷说。

“是啊，人生就是这么快，一眨眼，就过去大半了。婷婷啊，我们李家唯有你是真正走出小县城的人，你选了对的人，做了对的事，不像姑姑我，到头竹篮打水一场空。”李香君说着，眼泪顺着脸滴下来了。

李婷鼻子一酸，也想哭。

李香君用纸巾擦了擦自己的脸，又擦了擦李婷的眼：“别哭，姑姑为你高兴。我们都同命运抗争过，光是这点，我们都没有输。如今，李涛李毅都有了安顿，我也可以放心地老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