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黄的路灯下，秦理的脸被照得一片温暖，她甚至是笑着说的。不是冷笑，不是嘲笑，是很友好的笑。

这使卢愿有点恍惚。

暖黄色的路灯透过树梢，在路面上投影下无数金色的碎片光斑。灯光把秦理的头发照得发光发亮，而脸上却是一片阴暗，看上去像快要融进夜色里。

此时她和卢愿面对面坐在石桌边，身旁是一大片干枯发黄的草坪。

“昨天晚上李云棋骑车上车，真的是为了玩吗？”卢愿鼓起勇气问。

秦理神色如常：“为什么这么问？”

“他不喜欢山，连高的地方都很少去。所以我觉得他……他会不会是有其他什么事。”

看着卢愿紧张的神色，秦理默默叹了口气：你们兄妹俩到底怎么回事，一个个都跑来单独我聊，有什么事你俩聊啊和我有什么关系？

“你应该去问他，我不知道。”她说，“需要我把他的联系方式给你吗？”

卢愿扑哧一笑：“你说话真的好有意思。”

“……你的笑点也很好意思。”

卢愿还在笑，边笑边接通刚响起的电话，但手机一到耳边她就变了脸色，“什么？”

秦理一听电话那端那个高八度的声音就知道是齐嘉，鬼哭狼嚎的，跟天快塌了似的。她听得烦躁，很想拔腿走人，但出于人道主义她还是问了一句：“怎么了？”

卢愿挂了电话，脸色煞白：“我表哥店里出事了。”

“哦，报警了吗？”秦理很淡定。

“不能报警！那些人是……是……”

“是黑白都占的。”秦理明白了，贴心地替她说完了这句话。

卢愿点头如捣蒜，慌慌张张地站起来，差点连桌上的包都忘了拿，“我去看看。”她说。

她极快地迈出石板小路，白色的长毛衣外套在路灯下像一只匆忙躲雨的蝴蝶。

走着走着，卢愿突然想起没顾得上和秦理说再见，于是她扭过头看向刚才坐的方向。

秦理还坐在那里，正在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