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点晕过去，赶紧缩进了被子里。过了会儿伸出头来看，发现那个影子没了。我刚松口气，就听到房间外面传来高跟鞋走在地上的声音，嗒、嗒、嗒……”

“第二天我没告诉任何人这件事，以为就这么过去了，谁知道到了晚上，我房间里的衣柜吱呀一声，开了，然后里面传出来小孩子的笑声，紧接着一只小手伸了出来。”

李云棋忍不住问：“打了没？你弟挨打了没？”

秦理夸张地说：“差点被我爸打死。”

因为姐姐看恐怖片时太淡定，秦卓觉得滋哇乱叫的自己太没面子，于是努力作死想吓到姐姐。结果在成功把她吓跑之后，他刚钻出衣柜，就被秦敏德揪住了耳朵。当时，他手里正拿着会发出笑声的玩偶。

“第二天天一亮，我们就走了，怕我留下心理影响，他们还带我去医生那里做了心理疏导。然后从那天晚上开始，我爸就在我房间外面打地铺，差不多有半个月吧。他说他阳气重，堵在门口，就没有东西敢进来吓唬我了。”

“那你妈呢？”

“你说我哪个妈？”

“……”

秦理哈哈地笑了：“好了不开玩笑了，她当然是在陪我弟啊，我爸平时就够吓人的了，发火的时候更可怕。我估计那次的事情，给小卓留下的心理影响比我还大。”

记忆中除去不快乐的部分，剩下的全是快乐。

爱恨交织，难以言说。

如果是十几岁的秦理，可能就不管不顾地去了，可是现在她已经成年，已经有了成熟健全的思想，她知道，如果真的去了，就代表放弃了现在的家人。

她当然还可以再回来，继续与他们生活在一起，但是那道本就存在的感情裂缝，会变得越来越大，谁也不能再假装看不到。

秦理知道自己是一个贪心的人，哪边都想要，哪边都无法放下。

她不想让周云一个人孤零零地度过生病的时光，也不想令林玉和秦敏德伤心，即使自己这些年的疏远、反抗、想要离开的想法已经伤害了他们。

当然他们并没有表现出来。就像秦理，每次刺向他们的刀剑其实都是双刃的，他们受伤的同时，秦理的心也在流血，只是一直强忍着罢了。

她就像赤脚踩在玻璃渣子上，无论走还不走，走去哪一边，脚下都是一片鲜血淋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