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也再也没有提起过生命之符的事情,才更让他害怕。
阿契尼蹲下来,接住跳到他臂弯里的薮猫,薮猫的尾巴柔顺地垂下来,昏暗中那一人一猫的眼睛里散发着幽幽荧光,齐齐看着他。
“她很重要。”阿契尼慢慢说道:“比任何人都重要,她是改变这个世界的关键,无论是不是全知者都无所谓。”
“那你指望我做什么。”苏旎声音压低下服她吗?还是能打过她。”
苏旎又后退了一步,怀疑地皱眉:“你许诺的事情还没有兑现,我怎么相信你。”
“我许诺了什么,你的病?”阿契尼倾身道,伸出一只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指尖抽动了一下。
随即,苏旎不可置信地偏头望向他的手,一股奇异的感觉从接触的位置涌下去,钻入他骨节的每个缝隙,凭空生出一阵暖意。
他已经很久没有感受到这种类似“温暖”的感觉了,每个月的透析都在消耗他的生命,血液里流动的仿佛只是冰冷的药物。
身体里仿佛被注入了某种类似“生命力”的东西,与此同时,一股奇怪的味道涌入他的鼻腔,除了那廉价的甜香,还有一股挥之不去的腥味和熟悉的刺鼻气味。
在源源不断涌上来的力量冲击之下,这股气味被他下意识忽略。
阿契尼收回手,轻轻吹了吹指尖:“健康的感觉好吗?不过,只是暂时的。”
苏旎怔忪地抬起自己的手,细白的手指难得涌上健康的血色,看上去竟然有几分像正常人了。
他本以为阿契尼承诺的治好他的基因病,是从国立研究中心偷到了什么不为人知的技术,没想到居然是用异能做到的。
但目前庇涅所有的治疗异能,都无法治愈他这样的疾病,因为他身上并没有外伤,阿契尼又是怎么做到的?
阿契尼这样的动作,比起治愈,其实更像是给他的身体里灌注了某种活力。
他咬住下唇,半晌才说道:“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只是想拯救这个世界,阻止庇涅继续开发潘多拉。”阿契尼指尖陷进怀中薮猫柔软的皮毛:“加入普罗米修斯的每一个人都是这么想的。”
“我打不过她。”苏旎偏过头:“她也不是那种会被别人打动的人,没有足够的利益,她是绝对不可能加入普罗米修斯的。”
如果这过程中被舒凝妙发现了他和普罗米修斯的交易,知道了他想炸毁舒家的潘多拉泉眼,以她的性子,绝对不会放过他的。
“我知道你是个废物。”阿契尼偏了偏头,吐出讥讽的话语,那双眼睛在昏暗中闪动时,竟有一种非人的错觉:“会有人帮你的,你只需要等着。”
苏旎低垂着头,细碎刘海投下的阴影挡住了眼睛,他没能说出拒绝的话。
“你应该清楚,你身上最大的价值是你的身份,作为她的‘弟弟’,你唯一的用处就在于此。”阿契尼说话丝毫不顾及他的心情,直白而残忍。
他低下头,用指尖点了点苏旎的胸口,苏旎的胸口从他指尖燃起一团具象化的火焰,逐渐变成了一个圆柄十字的模样,挂在了他胸前。
苏旎秀长的眉毛皱起:“我不需要这个异能道具。”
“生命之符”这个异能道具的作用对他来说没有任何用处,随身携带在身上反而有暴露的危险。
“不是让你用的。”阿契尼的笑声压着几分恶意:“只是提醒你,别忘记死亡。”
“别再丢了。”他歪过头,那双眼睛和怀里跃跃欲试狩猎的薮猫神情几乎一模一样,野性未驯,充满令人恐惧的邪性:“如果它离开你的身体,就会——bom……”
他打了个响指,做出爆炸的形状。
话毕,那团燃烧在他胸口的火焰逐渐扩大,从阿契尼的指尖蔓延至手臂,最后覆盖了整个身体。
人形的火焰自上而下落在地上,全部熄灭,只剩下丁点细碎的火星四下飞溅,覆盖着厚厚污渍的地板上,落下飘舞的灰烬。
阿契尼抱着那只猫,一起消失在了这间屋子里。
那人在警告他,再也别想摆脱普罗米修斯的身份了。
苏旎在原地站了一会儿,重新收拾好心情,将吊坠塞回衣服里。
打开屋子的门,外头过道的味道比屋里更让人难以忍受。
从薄墙内传出男男女女的尖叫嬉笑声,鼾声和敲门的噪音,炒菜的味道和汗渍味混合在一起,是他最厌恶的味道。
他好不容易才逃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