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鬼地方,如今多看一眼都觉得恶心。
狭窄的过道尽头,坐着的老板娘看过来,用棍子点地挡住苏旎面前的路,一脸鄙夷:“房费没交。”
苏旎眉头轻蹙:“我没开房。”
老板娘嗤笑一声:“你没开怎么进去的。”
因为那是阿契尼让他进来的。苏旎心里暗骂阿契尼选了这么个破旅馆作为见面地点,入住肯定已经收过钱,现在又拦着他不让走,摆明了就是抢钱。
这就是民风淳朴的新地。
放在平时,苏旎一般是不愿意和这些人多做纠缠的,他们这些人说来说去不过是想要钱。
但今天不一样,他从未体验过这样轻松的身体,一时觉得很有精力。
原来“健康”的感觉是这样的啊。
其他人生来就有的东西,他居然要苦苦追寻这么久才能短暂体验到。
老板娘中气十足地敲着棍子,脸上泛着红润的肉色;膀大腰圆、身材粗壮的老板凶神恶煞地走了进来,肚子上堆满肥肉。
“想赖账?”
老板站在他面前,身上油腻的脂粉味直冲鼻端,他身后刚刚被揩油的女孩一脸惊恐,头也不回地跑了出去。
这样的人也在健康地活着,为什么他偏偏要受苦?
苏旎仰头看向肥头大耳的老板,伸手抓住老板的手腕,轻轻露出笑容,漂亮纯净得犹如天使。
被他笑得火大,老板大怒甩开他的手,随手拎起身旁的铁棍,狠狠朝少年的头上砸过去。
老板娘捂住嘴,眼里浮现出几分惊恐。
苏旎避也不避,那双兔子一般的血红眼睛冷冷地看着男人挥下的棍棒。
下一秒,走道里发出“砰”的一声巨响,挥棒的男人头像是漏了气的皮球,瞬间凹陷下去了一半,鲜红的血和黄白的脑浆从碎裂的脑壳中四处迸溅,往外冒着腥臭的热气。
男人还保持着那个动作,僵在原地打颤,棍子被他死死握在手里,手指都几乎掐得陷进去。
苏旎将被血溅湿的碎发捋到一边,虽然伤害转移了,但这么深的伤口不可能百分百及时转移,他头上多少还是受了点伤。
但他感受不到痛,自然也不会怕,血模糊了他的眼球,他身上却压力顿失,有一种前所未有的畅快感觉,丝毫不顾及自己流血的额头,眼里只有痛快和兴奋。
“你……你是异能者。”
老板娘打了个寒战,面色煞白地往后退,苏旎立刻转过视线看向她。
那张漂亮的脸庞大半张都是鲜血,面无表情,注视着她良久,居然露出了一个可怖的笑容。
老板娘的身体因为过于恐惧而不停颤抖,把桌子里变形的铁盒抽出来扔到地上:“你要钱吗,这里面都是钱,你拿走吧、拿走吧……我们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对不起对不起,我只是想送我女儿去外面读书,我们真的没害过人。”
她脱口而出“我们”,才突然意识到丈夫已经死了,却也做不出什么悲痛的表情,只是一个劲地磕头求饶。
苏旎幽幽地看着她,那天真而残忍的红瞳里露出一丝柔情。
他蹲下来,抓起女人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神情充斥着违和的:“你很爱她吗,真好。”
苏佳就不像这样,她生下他,却从不管他,除却那些做给别人看的假象,苏旎比任何人都清楚,他不过是母亲嫁入舒家的台阶。
在母亲眼里,他的病痛居然是有价值的。
他越痛苦,舒父便越是心疼他——可他不想要舒家,也不想那廉价的爱,他只要……健康的身体。
越是压抑,毁掉一切的冲动便越发明显。
如果他爱的母亲也能像这样爱他就好了,如果他喜欢的姐姐也能看到他就好了,可惜上天总是不遂人愿。
这么近距离地看着苏旎这漂亮的一张脸,女人从心底升起一股冷意,不寒而栗。
“我好嫉妒啊……”
苏旎一边轻轻地笑出声音,一边站起来,他没有用异能,抓着女人的脖子慢慢提起来,女人喉咙里发出一声咕噜的呻吟,头歪到了一边,身子沉下去,再也不动了。
——
仰颂教会提供的通道,进入新地不需要经过重重安检,只要查验身份id就可以了。
一直到目的地,都有专门的教会特聘的工作人员负责沟通交涉,途中甚至不用下车。
舒凝妙觉得仰颂教会使用的交通工具有些太逼仄了,虽然大体上和平时的车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