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雕塑摆件,似乎不是放在桌子中间的。
她的注意力没放在雕塑上,只是随便扫了一眼,现在有些不太确信自己的记忆。
算了,或许是刚刚不小心碰到了。
舒凝妙转头快步离开,听见一道细微的咔嚓声。
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缓慢地裂开。
只有她一个人的房间里,听觉和触觉都开始变得格外敏感。
背后仿佛被火燎了一下。
她的透亮的瞳仁中,慢慢跳动出红色的火光。
没有任何迟疑,舒凝妙瞬间跪倒在地,纵身往前一扑,从地上滚过去。
她翻身的那一瞬,看见桌子上那件再普通不过的雕塑摆件,无端从中间起生出罅隙。
大理石质地的神像不断崩裂,生出内里黑色的口子。
那裂口还在不断往下衍生,发出几乎无法察觉的碎裂声。
而那断开的裂口,在往外溢出如同液体般的红色火焰——比冲刷而来的岩浆更恐怖,火焰止不住地往上跳动,又正在不断往下滴淌。
有火。
阿契尼。
她瞬间联想到了那个男人。
在一个满是木制品的密闭空间里和能点火的异能者对战显然不明智。
舒凝妙进去的时候就已经做好阿契尼会出现的准备,见状也不意外,只是迅速爬起来,抱住自己的包头也不回地冲出房间。
火焰带起来的气流将门砰的一声卷上。
舒凝妙往后退了几步,反身握刀指向门口。
然而门合上后,却迟迟没了下一步动静。
舒凝妙耐心等了半晌,里面的动静反而平息下来,恢复了平常的模样。
没有人出来。
刚刚看到的火焰也仿佛她的幻觉,没有往外燃烧的迹象。
如果那火焰是真的,火势现在早该蔓延整个走廊了。
阿契尼出现了吗?
她不打开门,就永远不可能知道。
但她还在迟疑。
在一堆易燃物中和火系异能者打斗固然不明智,但这只是其中一个理由,舒凝妙清楚自己内心的障碍。
那段“被覆盖的记忆”对她并不是全无影响。
她并不想在这个房间里做任何没有把握的事情。
她不想死,也害怕死。
但阿契尼又是她必须解决的问题。
阿契尼想要杀她。
她不知道原因,但这个问题的解法只有阿契尼死,或者她死。
除却人类一切的社会道德和认知,问题往往只有嬴和输两个选项。
就像狮子和羚羊,嬴和输就是生和死。
她必须得面对。
逼迫自己面对所有问题,到现在,她也没有把她的死亡威胁告诉任何人。
这些人中甚至包括舒长延。
明明有一个现成的、可以倾诉的安全的对象,她还是没有和舒长延坦白实情。
这本身无关信任。
舒凝妙有一瞬间的恍神。
她不是个讨人喜欢的孩子。
母亲还在时觉得她怎样都好,但父亲经常呵斥她倔强、自我又刁蛮,因为她不肯和他低头服软的性子。
舒父只想要一个嘴甜依赖他的小棉袄,而不是梗着脖子都不愿意掉一滴眼泪的倔种。
她都已经忘了是哪个冬天的晚上,因为什么理由和父亲争吵。
舒父把筷子和碗全都摔在她身上,让她不认错就滚出去站着。
她一声不吭,真就这么走出去,一动不动站在舒家的院子里。
雪往下一片一片地飘落,沉寂的黑夜里,周围的别墅里都亮着暖黄色的灯,雪落在她手上,伴随着呼啸的寒风。
屋子里的光把她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她脸颊被冻得泛出些青紫,有些冷。
但她觉得这些冷,也没那么难以忍受。
她想要什么东西,不愿放弃什么东西,那中间遭受的任何痛苦,她都觉得是可以忍受的。
隔着窗,她能看到母亲的剪影。
女人捂着脸崩溃地哭泣,父亲站得很远。
母亲哭了半晌,才松开手,低声哀求:“好了,快点让孩子回来,外面那么冷。”
父亲冷哼一声,又是一阵碗碟掉在地上的碎裂声。
佣人清扫的声音,劝说的声音,祖母煽风点火的帮腔。
舒父提高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