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古庇涅语。
一定是画师的落款。
按照艾德文娜活动的时期推测,那时流行的确实还是古庇涅语。
但舒凝妙完全看清签名时,又愣在原地——
上面的签名字体如此熟悉,她不久前才在国立研究中心见过。
国立研究中心大厅那座庞大的人脑雕塑,最下方铭刻的古庇涅语“质疑世界,认识世界,改造世界”那段话,最后的落款也是这个签名。
当时她只以为这是一个她不认识的词组。
古庇涅语一般由二十三个字母排列组成词句,比如“philosophia”就和智慧有关。
姓名这样的专有名词,她无法辨识出含义也很正常。
这个名字用现在的话读出来,发音类似“兰息”。
也就是说,百年前有一个叫兰息的庇涅人,为艾德文娜画了一张画像(根据墙上的钉痕,可能不止一张),还在国立研究中心的雕塑上留下了那段话。
能这么做的人,肯定身份地位非凡,说不定还是国立研究中心的核心人物。
可她为什么从过兰息这个名字?
况且再怎么神秘,这都是百年前已经作古的人了,和她能有什么关系?
画像太大不方便携带,舒凝妙将兰息的签名和整幅画像都拍下来,又把画像重新挂了回去,随后直奔房间正中的桌子。
她在维斯顿面前短暂陷入“被覆盖的时间”时,看见面前的桌子上摆放着很多散开的纸,但失血过多导致瞳孔涣散,她根本看不清上面写着什么。
那一定是很重要的东西,说不定就是导致她死亡的关键。
保险起见,她特意避开了死亡结局所站的位置。
袖口里藏着随身携带的小刀,她反手虚虚握着刀柄,一直在警惕自己的身后,如果出现人,她绝对能第一时间反应还手。
但事情比她想象中顺利,什么人也没有出现,也许是时机不对,房间里只有一个疑心的她。
四周都是木制品,没有火源,阿契尼总不可能从她头顶上掉下来。
好不容易移开压在桌子上倾倒的橱柜,舒凝妙才发现桌子上什么都没有。
偌大的桌面空空如也,只放着一个小小的雕塑摆件。
是有人来过了?
不对,那些东西也可能是她自己找出来放在桌子上的,东西应该就在桌子周围。
舒凝妙把所有的抽屉快速敲了一遍。
靠声音判断,只有桌面下内部上锁的抽屉里听上去是实心的。
她刚想故技重施靠蛮力拉开抽屉,发现手上的力落了个空,这抽屉根本没锁,里面放着一本皮质封面的活页档案夹。
舒凝妙眼睛一亮,她还没拿起这本档案夹,就已经看到里面夹着有两本教科书那么厚的纸,档案夹上附着的淡淡的光晕,这是异能道具。
她刚拿起档案夹,空白的封面上就浮现出一段话。
“不管你是谁,既然打开了我的锁,就请做好面对灾难的准备。”
舒凝妙一怔,什么锁?
是指抽屉上的锁?她没有感受到锁,难道上面还有某种特定的异能锁。
打开封面,扉页上写着潦草的字迹,字字力透纸背,撇捺带着溢出的墨点,也是古庇涅语。
舒凝妙在心里快速翻译了一遍。
上面写着:我是不忠的朋友,自私的爱人,不请求任何人的宽恕,愿再次看到它的人能找到命运的出口。
后面夹着的一大沓纸,上面密密麻麻都是古庇涅语,甚至还夹杂着别国的语言,翻译难度要大得多。
舒凝妙把资料夹三两下夹上塞进背包里。
上一次死在了这个房间里,她不可能还心大到蹲在桌子前看资料。
换个地方看总不会有事,她拉紧包带,准备离开这里,余光瞥到桌面上的小雕塑。
这尊和笔筒差不多大小的雕塑,大理石质地,被雕刻成一个身穿白袍,面目模糊,背后有数道圆环射线圣光的小人形象。
这雕塑面目模糊,并不是限制于大小形状,纯粹是为了方便。
庇涅大大小小近百个宗教,有宗教信徒只有几个人,很多宗教都共用一座神像,也就是她眼前这件雕塑摆件类似的神像模板。
这件摆件和市场上批发的没有什么不同,因此她看清这东西的形状之后就没有再注意过。
是她多心了吗?
刚刚她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