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她就越是要光鲜亮丽。
她的父亲、她的祖母,甚至她的母亲,一切想让她表现出脆弱、可怜、不堪的人,都只是希望她更容易掌控。
只有想击溃她的人才希望她不堪一击。
她的欲望缠绕着她的手,只有往前的方向,母亲却心痛地抚摸她冻到青肿的手,将她按在怀里,不断地重复:“你为什么不愿意认个错,服个软呢?只要你说些好听的话,讨你父亲欢心,他什么不愿意给你?”
然而一个暴怒的父亲变成如今会好声好语讲话的模样,靠的不是她的甜言蜜语,而是她严防死守筹码才守住的利益。
她知道依赖任何人都只是镜花水月。
从出生到死亡,“永远”这个词,只属于自己。
舒凝妙深吸一口气,靠近寂然不动的门。
门的把手都已经被她暴力卸下来,却关得那么严丝合缝,门板后甚至都没有一点声音。
艾德文娜曾经精心布置的办公室变成了一个吞没声音的深渊。
舒凝妙的手触及门板,却听见下方回旋的脚步声。
准提塔年久失修,楼梯说好听点叫古典,不好听就是破。
下面的脚步声在寂静的环境里久久散不开,传到顶层也格外清晰。
但那声音逐渐变大了。
有人在往上走。
舒凝妙反应过来,霎时后退几步。
她观察了一圈四周,迅速钻进维斯顿的办公室。
多亏了之前经常来帮维斯顿改作业,她手里有维斯顿办公室的钥匙,舒凝妙迅速把一次性手套摘下塞进包里,连着包一起丢进维斯顿的桌子底下。
维斯顿的屋子一直乱得特别,她的包丢进去根本不显眼。
拍开身上的灰,收拾好一切,舒凝妙坐在常坐的位置上随便打开一本作业,装出正在批改的样子。
那脚步声愈发逼近,直奔她的方向而来,没有丝毫停顿,脚步停下时,就好像停在门口一样,让她寒毛肃立。
是有人察觉到艾德文娜校长室的动静了?
她脑海里不断复盘,确认没有留下什么可疑的痕迹。
嘎吱——
维斯顿办公室的门被缓缓推开。
她假装被推门声惊扰,一脸镇定地转头望向门口的人,脸上丝毫不显惊慌。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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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绷紧手背。
整个屋子都弥漫着灰尘的味道,唯独画像上没有一点灰。
舒凝妙警惕地抓起桌子上的羽毛笔,往画像掷去。
笔杆打在画像上发出闷响,背后的墙是实心的,暂时没有异样。
即便如此,舒凝妙还是不敢轻易靠近,耐心等了许久,见没有其他变化,她才迈步。
靠近墙壁后,她发现这堵墙之前挂着不止一幅画像。
初代校长艾德文娜·贝利亚的肖像在最左边。
然而中间和最右边的墙上还有两处钉痕,说明这两处曾经也挂着什么东西。
钉痕和画像在同一水平线上,所以挂的大概也是画像。
舒凝妙垫脚取下艾德文娜的画像,背后果然有一模一样的钉痕。
画像的笔触很细腻,舒凝妙举起这幅画,看到一双宛如真人般的眼眸,画中人的眼角略有细纹,但眼神的光让整张肖像看上去都光彩照人。
她能感觉到,艾德文娜的画像里,有区别于普通肖像画细微的“感情”。
画师和艾德文娜一定关系匪浅。
这不是舒凝妙出于艺术鉴赏角度得出的结论——纯粹是发自直觉,吸收绛宫石之后,她对这个世界的感知似乎也有了一定变化。
——她的直觉更强烈了。
舒凝妙摩挲了一下画框边缘,木质的边缘光滑如新,没有摸到一点灰尘。
这画除了被人擦拭过,没有其他解释。
一个尘封百年的密室,所有东西都在覆盖的灰尘下保存完好。
墙上的画像被人擦拭过,周围却没有任何脚印。
舒凝妙紧抿唇角,快速将画框从背后拆下来,这画框也是老古董了,随便鼓捣两下就往下掉碎屑。
她把整个画框拆下来,端起画像对着窗户的朦胧的暗光重新看了一遍,原来被画框挡住的底部有一行融合在颜料里的签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