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樾爬起来,张口要骂,郭家书肆的大门忽然蓬地关上了。
他站在门口,叫骂了一阵,里面毫无动静,嘴干舌躁,只得离开了。
一路回到家,气得不行,小丫鬟李冶问他,宁樾恨恨道:“这个郭汝槐,翻脸不认人,他日我有了文位,一定要把属于宁家的东西百倍拿回来。”
李冶看着少爷眼里露出一丝狠劲,这是她以前从未见过的,隐约中似乎觉得少爷变了,不像以前,但具体哪里变了,却有说不清。
经此后,宁樾暂时放弃了一切想法,静下心来安心休养,等待十天后开启文慧。
转眼过了几天,离开启文慧的日子越来越近了。
同时,随着开启文慧的日子来临,整个豆巴县的氛围也开始紧张起来了。
读书人是这个世界的根基,从这个意义上出发,多一个开启文慧的读书人,人族就越兴旺发达,这是人族头等大事。
每年开启文慧,全县所有八岁左右的童子都被寄予厚望,人们期望孩子们中间能出现不世出的天才人物。
人族自从孔圣之后,再无天才人物出现,越来越虚弱,已经到了危险的边缘。
有句话叫不在沉默中死亡,就在沉默中爆发,用在这里也许不合适,但却能真正地提现出人族目前对天才的渴望。
尤其是不久前,石鼓学宫发生的一幕早已传遍天下,人们除了惊叹范慎和妖龟论道,对小小的豆巴县也感到惊奇。
豆巴县居然出了这样一件名扬天下的事,至少以后本县读书人能挺起胸膛,名正言顺地说豆巴县地灵人杰,不信你们问问大儒范慎,保管他也这样说。
当然,范慎确实会这么说。
连着二日,宁家院子里,宁樾也没闲着,他和李冶一起把院子里里外外整顿了一遍,把有些用不着的笨重东西送给邻居,他们两个都是孩子,力气小,用不着那些。
宁家世代诗书传家,都是读书人,家里最多的就是书,不能吃不能喝,但在读书人眼里这就是至宝,可惜没开启文慧前无法读书。
邻居们搬走笨重东西,少不了给点吃穿,瞧着两个孩子栖皇,大娘大婶们抹着眼泪,同情的叹息。
宁樾仔细整理了那些书籍,除了圣人的经集,诗书礼乐等,还有诸子百家的书籍,如《楚辞》,《墨子》,《法经》,《公孙龙子》,《尔雅》等等。
大夏国以儒家为尊,科举考试都是考儒学,所有读书人基本上只读儒学,很少有人研究百家之学,看来父亲宁书桓不愧是本县第一秀才,被别人涉猎广泛。
说也怪,距离开启文慧越近,他反而内心平静下来了。
这是暴雨前的宁静,一切力量和未知因素都在酝酿,谁也无法预料明天。
宁樾给自己找了个事做,抄写书法,这个世界的科考书法也是考核的一项,先从临募名家之作开始,慢慢领悟。
虽然暂时用不上,但练习书法能有助于心境平和,磨炼意志,对他眼下是有帮助的。
大夏国之前的历史上,有名的书法家不多,更多的是众人相传,各种字体都处于蓬勃发展中,读书人学习最多的是前朝传下来的金体。
金体由何人所创,已经说不清了,经过无数人改进发展至今已经是十国公认的第一书法。
金体字体飘逸,暗藏风骨,大象无形,书写起来龙飞凤舞,非常美感,宁樾自然也就选择了这种字体,练习起来。
临近中午,宁樾练了半天,渐渐有了心得,越来越得心应手,纸上的字体也有了形,他不觉脸上露出了笑容。
突然,就在这时宁家院子上空一道磅礴的浩然之气悄无声息地降临了,一刻后楚国大儒范慎按下文字金龙落下来,站在院子里笑眯眯打量着周围。
“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青袍老人笑呵呵地问正在干活的小丫鬟李冶。
“少……爷……我……我……”
李冶吓了一跳,结结巴巴地冲着屋里喊道。
范慎呵呵一笑,一步就到了屋里,桌旁的宁樾抬起头,顿时愣住了。
“范先生。”
宁樾赶紧恭恭敬敬地站起来,对着这位人族大儒行礼。
范慎摆摆手:“小兄弟不必客气,繁文缛节就免了,老夫刚才可是偷偷溜出来的,哎,何春和冯延年那几个鸟人太烦啦,在你这里偷得浮生半日闲,可否?”
堂堂豆巴县县令和县学正,进士出身,在范慎口里成了鸟人,这要让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