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昱老夫子是把石鼓学宫尊经阁的藏书搬出来送到了宁家,不知费了多大劲。
在老夫子眼里,现在的宁樾就是石鼓学宫的希望,他已经把学宫的未来放在了宁樾身上,自然极其重视。
但这些都是外在因素,真正的关键还是宁樾。
考童生,只是漫漫征途第一步。
大夏国的科举考试,童生只考诵读圣贤经论和简单诗词,相对来说简单。
宁樾在太庙开启文慧时脑海中发生了神奇一幕,以前学习的那些诗词歌赋和这个世界的圣贤经集融合了,无论是这个世界圣贤经集,还是那些诗词歌赋文化全都了然于心。
这些考童生足够了。
慢慢地摸清了这些情况,宁樾心里终于放下了。
额头中,虚幻文府中,模糊的雕像上方,白色才气越来越清晰了。
雕像下面的一汪霖霖海洋,愈发凛冽。
宁樾并不知道自己和其他童子的不同,还以为所有人都是这样,他能隐约感受到雕像下的那汪海洋仿佛在滋养着自己。
………
十日后。
早饭后,宁樾雇了一辆马车去石鼓学宫,如果是以前,没钱雇车只能走路,但是现在有收到的贺礼钱,为节省时间直接雇了一辆车。
当然,收的礼日后是要还人情的,只能以后再说了。
这十天他在家把程昱老夫子送来的儒学经籍大概翻了一遍,这些书籍虽然脑海里以前就有了,但都是囫囵吞枣,很多疑惑之处仍不解。
其次便是诗词,在这个才气世界中,读书人才气的高低诗词占很大比重,写出一首出县诗就能引来异相,写出战诗更不得了,能算是人族的重要力量了。
童生试要考简单诗词,需要向程夫子请教,另外有一些儒学上的困惑之处也要请教程昱老夫子。
后世读儒家学说大都是囫囵吞枣,一扫而过,能懂大概意思就行了,但在这个时代,读儒家学说是要头悬梁锥刺股,细嚼慢咽,逐字逐句精雕细琢的,每一个字,每一个句子都可以引申出很多意思,说不定科考就要考到,所以学子们丝毫不敢松懈。
譬如简单的一个例子,论语中那句“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这句话简单意思是说远方的朋友来了,是一件很高兴的事。
但科考时考官可能会冷不丁问你:“此朋指何人?”
你若回答不出,就只能拜拜了。
诸如此类,这个时代的人读儒学是嚼碎咽下,还要吐出来再回味三遍,一部论语古人就能整出洋洋洒洒十几篇注解。
宁樾初读也是一扫而过,他脑海里已经装着这些圣贤经论了,但了解后也不敢马虎了,今日特地去向程昱老夫子请教。
马车一路到了石鼓学宫,宁樾下了车,整整衣冠走了进去。
那日大儒范慎讲学时人多,宁樾并未仔细看石鼓学宫里面的情景,他已经选择了石鼓学宫,将来要在这里学习,就慢慢地走进去,边走边观赏。
只见学宫内青墙淡雅,古色古香,花木整洁,石板路面干净如扫,辩声清越从旁边的槐林传过来。
整个学宫内给人以宁静,清明气象,毫无外面的尘嚣繁杂。
宁樾心中喜欢,朝槐林走了几步,转过一道青墙,就看见槐林前面的空地上,约莫十几个佩剑的读书人正在辩论着什么。
“希年兄,子路曰愿车马衣轻裘与朋友共,蔽之而无憾,颜渊曰“愿无伐善,无施劳”,此二人志向孰高孰低?”
“衣服车马只是身外之财,颜渊不炫耀功劳,不夸赞自己的好处,更胜一筹也。”
“但若子路身上只有薄衣,车马,与朋友则自己寒,又何论?”
问这话的是一个青衣书生,摇着折扇,摇头晃脑,对面被叫做希年兄的和他年龄相仿,摇头反驳。旁边一群少年读书人在听他们辩论。
“吾以为……。”那希年兄刚要说话,猛然一群少年抬头看见走过来的宁樾,立即发出惊呼。
“麒麟座驾……麒麟座驾……。”
石鼓学宫的众少年一齐转过头看向那个八岁的孩子。
宁樾恭恭敬敬地喊道:“众位学长好。”
众少年看着他,脸上的表情无一不带着惊奇,宁樾自从开启文慧后还未外出,并不知道本县读书人至今还在津津乐道这件事。
豆巴县史上第一个麒麟座驾,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早已经成为一个传奇传遍了十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