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波热潮过去,宁家终于宁静下来了。
宁樾也静下心来,开始考虑去观海府的事,距离府试还有三年,现在去观海府就要在那里继续读三年书。
基本上学宫的夫子们都建议他去观海府读书,祝融苗利民等人也是这个意思,毕竟在这里所学有限了。
这是宁樾必然要走的路。
宁樾唯独一件事还放不下,牛头怪的幕后主人到底是谁?
如果不解决这件事,他始终耿耿于怀。
曾家和郭汝槐是在明面上,而牛头怪的幕后黑手却隐藏在暗处。
他已经让方继业暗中打听了很久,却毫无消息。
晃眼又过去了月余,豆巴县迎来了入冬第一场雪,大雪纷纷扬扬下了三天,整个豆巴县都被雪覆盖,白雪皑皑,煞是奇观。
两个小丫头童心不减,在院子里堆雪人,打雪仗,玩的不亦乐乎。
几日来,宁樾都在家准备开元小报的最新一期,办完这期他就要去观海府了,以后开元小报只能在那边编好,让人送回豆巴抄写发行。
学宫那边,他已经几天没去了。
夫子们都知道宁樾将去观海府,都不催他。
……
城西,芳春园。
这里是和城东春华楼齐名的两大青楼,春华楼的姑娘琴棋书画都懂些,来往的都是读书人,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
而芳春园相对档次低,三教九流农夫贩卒来者不拒,客人杂,也有一些类似博彩的活动,譬如赌博,赌鸡斗狗之类。
近来,芳春园来了一些外地客人,热衷于角斗博彩,角斗的双方都是读书人蓄养的妖蛮,两个妖蛮角斗,客人们在旁边下注。
蓄养妖蛮很难,首先是驯服,妖蛮野性难驯,其次一般读书人也没有财力后续培养,妖蛮是喝生血的,每天都吃鲜肉,豆巴是小地方,基本上没有读书人蓄养妖蛮。
这些角斗的妖蛮都是近来有人从外地带来的,角斗活动在相对来说娱乐贫乏的豆巴县,算是新鲜事,所以连日来芳春园外人流如织,熙熙攘攘,都是去看角斗的。
芳春园内,一个宽敞的大厅中,台上有一对妖蛮正在角斗。
一个马脸妖蛮,一个牛头妖蛮正在殊死搏斗。
底下围满了看客,都在加油助威,而在前排摆着桌椅,有瓜果点心,坐在桌边的都是本县有头有脸的人物。
中间的一张桌子坐着马脸妖蛮的主人郭汝槐,和好友尹思渊,梁文远几人。
此时,马脸妖蛮情况不妙,已经处于下风,牛头怪力大无穷,牛角如铁,逼得马脸妖蛮节节败退,不住地后退。
另一张桌子坐着牛头妖蛮的主人,集贤学宫的秀才薛保握紧拳头,为牛头怪呐喊。
“咳,牛头怪还是厉害,可惜了我那个……。”
说道这里,郭汝槐警觉地收回剩下的话,看了一眼四周。
尹思渊撇撇嘴:“郭兄怕什么,一个八九岁的孩子而已,上次失手是县太爷……。”
只听梁文远用力咳嗽,阻止两人继续谈论下去。
郭汝槐也咽下要出口的话,不再开口,专注地看向台上。
他从观海府柳家买了两个妖蛮,一个牛头怪,一个马脸妖蛮,上次牛头怪袭击宁樾,没想到被何县令斩杀。
郭汝槐蛰伏了很长一段时间,见没有动静,耐不住寂寞,带着马脸妖蛮来芳春园角斗,前几天马脸妖蛮胜了,但今天却遇到了牛头怪。
台上,牛头怪一头撞飞了马脸妖蛮,马脸妖蛮在地上抽搐了半天,吐血而亡。
砰,郭汝槐愤然起身,将手中的杯子摔碎,两个妖蛮都是他花了大价钱从观海府柳家买的,没想到一个被何县令斩杀,一个死在这里。
“郭兄何必动怒,愿赌服输,这是芳春园的规矩。”
薛保冷冷地回头看了一眼,让随从把牛头怪带下去休息。
牛头怪骁勇善战,已经连胜五场,这是第六场了,薛保也因此赢了不少彩头,得意洋洋。
郭汝槐气的脸色铁青,也没心思再看下去,愤然离去。
出了门,他也没心思玩了,便往回走,郭家在城中,半个时辰后,已经到了郭家外面的那条巷子。
忽然,郭汝槐愕然抬起头,望着前面。
巷子另一边,一个八九岁的孩子冷冷地看着他,眼神冷厉如刀。
是宁樾。
刹那间,郭汝槐一惊,冷汗刷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