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公子。”

突如其来的一道声音自北面响起，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北边望春台上一个黄衣女子站起来，云鬓高束，眉目如画，是赵云娘。

“申公子，久闻大名，小女子深为丰仪所折，以小女子之见这场辩论难分高下，不如双方就此罢了，也是一段佳话，众位何必苦苦相逼？”

赵云娘说完，四周顿时静了下来。

人人都望着赵云娘，卓伟大等五人和申不害辩论没有占到便宜，反被他说得哑口无言，一个个正气恼不已。

“云娘何出此言？”

卓伟大忿然问道。

“卓公子，几位公子皆是一时俊杰，才高八斗，两虎相争必有一伤，不如就此罢了，也可留一段佳话。”

赵云娘款款而谈，丝毫不管群情激昂的儒家学子们。

申不害拱手朝着赵云娘方向一礼，高声道:“多谢姑娘主持公道，以多欺少，看来五位兄台惯常这样，儒家天才弟子如此器量，岂不让人贻笑大方。”

言罢，卓伟大等五人面面相觑，都微微赫颜，他们五人是观海府年青一代学子中的俊杰，刚才也是一时羞恼气急败坏，才听任众人围攻申不害。

无论辩论结果如何，器量上儒家显然输了一筹。

四库学宫天才弟子贺骏摇摇头，道:“卓兄，几位仁兄，法家擅机诈蛊惑之术，何必为萤火之光扰乱心绪，徒增烦恼，罢了，罢了。”

井上学宫那名天才弟子也点点头。

卓伟大望了望其余三人，那三人也点头，他微微一沉吟，高声说道:“多谢云娘提醒，今日辩论到此为止，告辞。”

五人随即而去。

卓伟大等五人走了，围观的人群自然也就散了，申不害见赵云娘在望春台上笑盈盈看着他，犹豫了一下，走了过去。

老秀才方运这才长出了一口气，抚着胸口，说道:“宁童生，这申不害经过今日一场辩论，只怕会声名鹊起，咳咳，卓师兄这可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可惜啊。”

宁樾望向望春台，道:“这赵姑娘仪容清雅，音落玉盘，想不到燕子楼居然有此等女子。”

李冶道:“少爷，她不过是青楼女子有什么值得夸的。”

方运摆摆手道:“你们可别小看赵姑娘，她虽然是青楼女子，才情双绝，曾做出才气诗，就是老朽都自愧不如。”

“赵姑娘真的做出了才气诗？”

方婵儿也瞪大了眼，做出才气诗不容易，那是真正的才华。

远处望春台上，申不害和赵云娘相见，其他青楼才女都识趣地避开了。

两人坐在望春台上相谈甚欢，任无数道羡慕的目光投去。

宁樾和两个小丫头随着人群出了南诏湖，又在街上游玩了半天才回去了。

次日，这一幕就传遍了全城，申不害声名远扬，儒家弄得灰头土脸，引起了一些儒家闻达之士不满。

但没等这些人找上申不害，申不害却已经离开了。

申不害在燕子楼和赵云娘盘桓半月，促膝长谈，相交甚欢，而后突然不辞而别，离开观海府不知去向。

………

这时已近年底，观海府众多学宫开始文评，宁樾也随着董夫子前往，观摩学习，观海府远非小小豆巴可比，有上百家学宫。

其中有名的学宫十七家，天才弟子如云，更有一些妖孽人物。

文评一共进行半个月，冒出了十几首出县诗，还有几首夺府诗，连宁樾也赞叹不已。

宁樾印象深刻的有几人，那个钓到圣鲤的神童李盺，东序学宫天才弟子康泽，上庠学宫天才弟子周清扬，井上学宫天才弟子蓝玉书，这四个人和他一样都是神童，表现出色。

特别是宁樾将要去的上庠学宫，天才弟子周清扬的妖孽程度丝毫不逊他。

周清扬年仅十岁就做出了闻州诗，比宁樾更可怕。

董夫子心目中更是拿宁樾和周清扬相提并论。

文评过后，各学宫都平静下来了。

观海府物华天宝，繁荣兴旺，年未街上到处洋溢着热闹的氛围。

这里比豆巴县热闹多了，琳琅满目的摊位，吃喝玩乐应有尽有，读书人最爱的书肆一家挨着一家，街上到处都是。

书肆里面种类繁多，应有尽有，价格也不贵，街上到处都是十国游学来的读书人。

茶楼酒肆生意兴隆，随便吃个饭都能听到读书人吟诗作对，学风浓厚。

宁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