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我说穆谌睡了，那是因为前一晚试药痛不欲生，第二天才安定下来啊。

我心里五味翻腾，歪头看他:“你还陪我在雨里坐一夜，不要命了？”

“你不走，我想陪陪你。”

“所以你早上自顾自走掉，是因为……”

“支持不住，我不想在你倒下。”

我不知何时眼前模糊，伏下身去，抱一抱他。从前我以为同他在一起，任何风雨他帮我挡下，却未曾想过他也是个人，有血有肉，会受伤会死亡。

穆谌让我抱着，胸腔里嗡一下咳了一声。我赶紧起来，轻拍他顺气，在他身旁躺下。

我想起别的事来:“你身体还没调养好，怎么也到这幻境来了？”

穆谌答道:“夫人托我告诉你，你在幻境改变了太多，接下来发生的事同我们所知会有出入。并且幻境即将崩塌，这一次出去以后，鬼面镜再不能使用。”

我眉头一皱，难怪今年雨量尤其奇怪。

穆谌又道:“总之接下来无论发生什么，随机应变。”

我点头，记下他的话。

穆谌能下床走动以后，有一回我陪他散步，见艾华抱着旗风站在梅花下。我心血来潮，过去对艾华道:“艾华，旗风借我一下。”

艾华有点疑惑为何我用借这个字眼，但也没多说，将旗风给我抱。

我抱着旗风，回到穆谌跟前，叫穆谌抱抱他。

穆谌满面疑惑，却也照我说的做了。我在侧旁道:“你觉得他是真的吗？”握握穆谌的手，“是不是和我一样？”

穆谌没答话，我继续道:“这是个幻境，但他们未尝不是活生生的人啊。我希望他们过得好，当做一梦，弥补现实的不圆满罢。”

穆谌病好之时，也是陛下凯旋之日。

陛下回来便见到艾华，其中欣喜难以言喻。我这才想起艾华有点奇怪，趁着艾华不在时，偷偷问陛下道：“陛下，您是否在边关见到一个酷似艾华的人？”

“没有。”陛下答道，“怎么了？”

我的脸僵了一僵:“待我确定一件事，再来向您禀报。”我行了一礼，躬身退下。

我径直找上艾华。艾华在未央湖边，一人一鱼竿悠哉钓鱼。

我走过去，假意笑嘻嘻道:“钓了几尾鱼了？”

艾华懒洋洋道:“钓个气氛而已。”

我说着鱼竿望去，钓线垂在水面下，不时漾开几圈涟漪。

我悠悠道:“你也是命大，上回要不是我及时赶到，你早不知被瀑布冲到哪儿去了。”

“是啊，”艾华道，“幸亏你救了我。”

我不动声色，扬了扬嘴角:“你慢慢钓罢，我走了。”

我从艾华那儿离开，径直找上陛下。陛下心情不错，正在整理书架。情况紧急，我顾不得请安，开口便道:“陛下，现在的艾华是假的。”

陛下漫不经心地转过脸来:“什么意思？”

我道:“我刚刚对他说我在瀑布边救下他，可我当初救他的地方是一处悬崖，半滴水也没有。”

陛下眯眼看了看我。我继续道:“陛下若不信，可以试探看看。”

我这么做是自掘坟墓，陛下试探完以后，我的死罪也该降下了。但是我不愿眼睁睁看一个来历不明的人欺骗陛下。

陛下将信将疑，还不愿行动，我正要鼓动唇舌，门口走进来一道紫黑色人影。

“艾华。”陛下唤了一声，我连忙回过头，见艾华一张脸冷冰冰的，毫无表情。

艾华眼眸总带着笑意，陛下比我更早察觉到，眼眸中有些颤抖:“你究竟是谁？”

艾华定定看她，张了张口:“我叫墨舞，是冥界的人。”

我立在边上，一颗心提起来。

陛下猛地一震，心碎地道:“那么艾华……”

“我正是为此找你。”墨舞抬起手掌，掌中聚起轻柔的紫气，紫气盘旋，逐渐缠绕成一颗珠子，黑中透紫，冷光闪烁。“这玄珠的作用，非但能治病疗伤，还能……”他特地压低声音，让人更专注地听，“还能生死人，肉白骨，让死去的人复活回来。”

陛下眸光一动，双手不自觉地发颤。为抑制住，握紧了拳。

墨舞道：“这具身体只是一尊木偶，附了一口气，化成人形，无法支撑太久保护它，也没必要使用。”我皱了皱眉，难怪他一直面无表情，双目无神，原来竟是一尊木偶。

墨舞继续鼓动道：“天阙想要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