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有牙,坚能碎人,牙齐而腔圆字正,鬼有牙,落齿无痕,脆人心,亦脆鬼魂。’
不提上人说完自己的所思,拿出鬼齿鞭给几人看,这就是他想到的对付鬼和尚的办法,以近百鬼魂的牙齿,穿成一鞭,抽在塔身,亦是抽在鬼和尚身上,能使其痛苦难忍。
可惜,便是如此,鬼和尚也不放他离开。
不仅是他,这食鬼塔中的任何一个鬼都走不了。
黑白无常有些不信,尝试开门走出去,见自己没受影响,回头看不提上人。
不提上人摸着手中鬼牙做的鞭子。
“你们能出去,是因为进来的时候,是我开的门。”
不提上人的话有道理,但黑白无常还是不服输,他们毕竟是阴司鬼差,哪里有他们带不走的鬼?
上得二层,叫不提上人放了只鬼出来,他们兄弟二人欲把鬼带出塔去。
结果,黑无常跟白无常一左一右的押着鬼,愣是无法走出食鬼塔大门,仿佛有只无形的手,紧紧的拉着那个鬼魂。
相较黑白无常的不信任,杜姑娘相信不提上人。
“一点儿办法也没有吗?”
不提上人摇头。
“要么他愿意,要么他死。”
此中的他,自是指鬼和尚。
杜姑娘听了,接而问道。
“鬼齿鞭不能杀他?”
不提上人轻轻摇头。
“鬼齿鞭于他,如同人言于人,并无实际伤害,只不过是一种痛苦的感觉,不足以致命,是否会死,选择在个人。”
长安木鬼明白了,这鬼齿鞭,不过是用了人间一句‘人言可畏’的道理。
“那要是把这塔毁了呢?”
不提上人低下头笑。
“毁不了。”
黑白无常押着鬼魂走近,听到不提上人这句,自是好奇。
“这塔有何特别?”
不提上人拿着鬼齿鞭,双臂一展,由塔底往上望。
“本无特别,但是,一些特别的人,让它变得特别……。”
食鬼塔的一身斑驳,仿佛在诉说往事的不堪人讲。
两百年前,一代君王欲有功德,听信修塔延寿的鬼话,大费人力,急修此塔,因需天晴下雨,无分日夜的赶工,为修此塔,死去的工匠足有一百人之多。
塔成之时,此塔就百怨缠身。
没过多外,不顾民生的帝王,发现国运根基被毁,却已太迟,不愿当亡国之君的他,便在他自己修的这塔里悬梁而死。
在他之后,是他的子孙,又或亲族,为复王朝,几经努力,几败几成,下场几乎跟他差不多,于这塔里,上吊或是自戕。
这塔灭够了天子运。
就像人一样,也见多了死亡,麻木与阴暗并养,生出一些诡异。
是因这一点,鬼和尚才挑中这塔。
至于,塔为什么会遁地穿山,这一点,不提上人毫不知情。
听到不提上人这样讲,黑白无常与长安木鬼和杜姑娘四望,他们倒是清楚一些。
黑无常歪着脑袋想。
“就算这塔诡异,我们乃是阴司鬼差……。”
不等黑无常说完,不提上人笑了一下。
“鬼差又怎样?你能接鬼,但你接不了这塔,它又不是人,只是一座塔,还是一座阳间的塔,阴司的规矩,怕也是,阳间的东西,不能往阴司里搬。”
确实有这个规矩,白无常皱眉。
“可这塔里,不是有那和尚的鬼魂吗?”
不提上人点头,看向他。
“话是没错,可你别忘了,鬼和尚已经跟这塔合为一体,它现在说鬼不是鬼,说塔不是塔,照规矩,照能力,你都奈何不了它。”
黑无常感到头疼。
“那怎么办?”
不提上人直笑。
“我要是知道,我能被关着?”
杜姑娘见长安木鬼忽一言不发,移步到他身旁。
“你该不会是想……。”
长安木鬼点头。
“我想试试。”
杜姑娘望着长安木鬼。
如今,没人知道那个鬼和尚在想什么,也问不出离开这里的办法,要说,有人能尝试办到,也只有长安木鬼了。
“那你要当心,凡事记着,命要紧,袁娘他们在等我们回家。”
长安木鬼点头,他知道杜姑娘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