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的脚步声在楼道回响。
“那个……恕我冒昧,刚刚进来的那家琴行,是你家开的吗?”
秋雨还是问出来了,若只是这种程度的试探,应该不算失礼吧。
“嗯。”
织画的回答非常简短,不带任何情感,大概是这世上最冷漠的肯定句了。
“呃,那个……其实我刚刚是因为,第一次见到这么多乐器,有点,怎么说呢,被震撼到了吧,哈哈……”
“是吗。”
“是的!尤其是那些钢琴,我还是第一次近距离接触这么多钢琴呢,而且看上去还好高级的样子,我以前就听说好的钢琴要几十万,那都是天价诶,所以,觉得好厉害啊,这种感觉……”
“……”
秋雨不知道此时说这些话意味着什么,但他确信此时必须得说点什么,即使是浅显的感想也好,他得向织画传达一些积极的情绪。
“我数了一下,有五架钢琴诶,太厉害了——”
“——以前还要多。”
“啊……”
“都是些换不了钱的次品罢了。”
“这……”
正如织画所说,秋雨一进门就注意到,地面有钢琴放置过的痕迹了,已在时间的作用下逐渐发黑,现有钢琴的摆放位置也不紧凑,中间还留出一大块空地,二人得以横穿店面。
看来这些钢琴的位置是挪过的,刻意布置成铺满店面的程度,让这家店乍看下不显得太空旷。
那里原本陈列着更多的钢琴,更多其他的乐器,而不是现在这一副冷清的样子。
“我看你家的店没锁门,店里又没人,真的没关系吗?”
“反正又没什么人来,看不看不是一样。”
“但好歹也是放了那么多乐器在,万一有个什么……”
“就那些老古董能值几个钱,还能有谁看得上?”
“那还是值几个钱的,我觉得……”
对话有些艰难,秋雨不得不压低声音。
他知道自己一切善意的提醒和建议都毫无意义,在这位目睹过自家琴行时过境迁的少女面前,连一句简单的安慰都显得刻意且荒唐。
我是来帮她补习的,仅此而已,秋雨在心中默念。
来时的热情消散殆尽,和织画的约定也好,见面时的小激动也好,一切的火苗摆在那冰冷的现实面前,竟是如此不堪一击。
还要为了广播社的未来,将眼前的女孩子牵扯进来吗——秋雨不禁产生这样的想法。
即使织画答应了,自己又忍心占据织画宝贵的时间吗?
就算是为了成绩,织画真的有必要为了这仅仅一次的月考,而搭上接下来更多的时间吗?
如果是秋雨,他一定不会建议织画这样做。
织画应该把更多的时间花在练琴上,而不是陪自己几个不务正业的在社团活动上浪费时间。
是的,秋雨开始后悔了,后悔与织画定下约定,他甚至开始讨厌当初那个对织画毫不了解,就冲上楼去请求她帮忙的自己。
正如刚进店时所想的——他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如果只能提出一个建议的话,秋雨会劝织画继续练琴,去参加比赛,说不定还能为这家店带来转机——而现在的自己,正为了剥夺织画的练琴时间而走上台阶。
“那个……乐正同——”
“啊呜!”
“呃!”
秋雨刚回过神来,便撞上了前方突然止步的织画。
看来到达目的地了,楼梯扶手到这里中断,透过楼道窗口能看到蓝天白云,大概在五楼或六楼的位置吧。
“你发什么愣啊,跟着走还不会!”
“抱歉,在想事情……”
“之前也是,真是的,你是不是故意撞我的啊,变态!”
“真的抱歉!我真的没注意!”
秋雨呐喊似的向织画道歉,双手合十,深深鞠下一躬,声音中还夹杂着几分哭腔,或许是真的在为曾经的某个执念道歉吧。
“……唉。”
织画泄了口气,拿起手中的钥匙。
“真不知道你成天有什么好纠结的,连说话都断断续续……难不成有忧郁症?”
“我……”
“看你这一脸迷茫的样子,连我都觉得害臊了——”
织画说着,打开了铁栏和红木两道房门。
“你不是来教我功课的吗,想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