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年级和初中部才有,高中部并没有安排这些艺术类课程,所以秋雨并没有上过她的课,但若是加入器乐社就不一定了。
“她有使用广播室的权限,也是初中部的音乐老师。”
“嗯,原来你也认识啊。”
“——呵,当然认识,因为在她任教之前……初中部的音乐老师,是我妈。”
“……诶?”
秋雨的表情凝固了,面部的血液全都流向大脑,开始整理目前听到的信息。
“我妈还在任教的时候,舒老师只是一个实习教师,说起来,她还是我妈一手带出来的,呵呵……”
“但,可是,你妈——”
“你也看到了,我妈的手指……很难想像吧,她以前,是位音乐老师。”
这样就好理解了,织画之所以会弹钢琴,能够在放学后使用旧校舍阁楼的钢琴,都是受到了母亲的影响。
“她以前弹钢琴可好听了,比我要好上千百倍——她可是上海音乐学院毕业的高材生啊……”
“上,上海音乐学院?!”
秋雨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居然能在同学口中听到上海音乐学院的名字,那可是全国首屈一指的音乐系高等学府啊。
“她毕业前就收到过一支国际乐团抛来的橄榄枝,也有几个国内的音乐工作室向她发出邀请,可妈妈她……毕业后毅然选择回来,成为了樟香的音乐老师……”
就是刚刚在门口遇到的那个,头发稀乱,面如土色的中年妇女吗?
她曾是樟香的任课老师?
“上音……就算是外行的我也听说过的,她本该得到更好的发展,为什么还要——”
“是啊,为什么呢……”
织画转过头来,分明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向秋雨,眉头微皱,夹杂几分自责,片刻后,秋雨才明白她的意思。
哦,原来是这样……
“我曾一度否定她当初的选择,希望她能坚持自己的梦想——她明明做梦都想去一次维也纳,而不是……”
说到这里,秋雨能听出织画牙关要紧的声音。
“可我最终,没有那个资格。”
秋雨看着织画抬手挡住眼睛,默默垂下视线,喃喃道。
“……大人们总是这样,自顾自地把梦想寄托在我们身上,要我们活成他们期望的样子。”
“我可没说过这样的话。”
“……”
“弹钢琴是我自己的选择,才不是妈妈寄托给我的梦想……至少不是我,不,或许也曾有过吧——”
织画说着,看向天花板,思考片刻。
“可是有一天,她再也不能弹钢琴了。”
“……你是说,她的手。”
“是的。”
秋雨再度回想起她的双手,粗糙,黝黑,布满疤痕,甚至有些畸形,这就是当她疯也似的朝秋雨袭来时,秋雨依然没有感受到被拉扯的原因。
“原本用来按压琴键的手指,已经废了,因为一场事故……”
“你是说,事故?”
“交通事故,很意外吗,这种事其实也很常见。”
“说什么很常见……”
秋雨哼出一声鼻息,显然对织画的自嘲并不认同。
热爱音乐,视弹奏钢琴为生命的人却失去了灵巧的双手,这究竟是怎样的感受,光是听到这个故事就足以令人落泪了,或许这也是她变成那副模样的原因吧。
“可是交通事故……我哥……”
“我和你说这件事,就是为了告诉你,我母亲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和你的家人无关。”
“……哈!?”
“现在你不会胡思乱想咯?我怕你以为是你哥对我妈做了什么,才让她反应这么激烈。”
“等一下,不是,这也根本没有解决问题啊!?”
为什么她能叫出自己的姓名,为什么她哀求说放过织画,为什么织画特意邀请自己来家里与母亲碰面,这些问题的真相还是扑朔迷离。
“我不管,我只负责解释到这里而已。”
“怎么这——样——啊——”
秋雨像突然泄了气的气球,漏了气的轮胎,瞬间瘪在椅背上。
“其实,关于你哥的事,我也不知道多少,我甚至也,没见过他几面……在我的印象里,我甚至不记得他的长相。”
“原来你不知道吗?!那你刚刚形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