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拾叁 鬼算盘人心殊异

花瓶里向日葵、尤加利叶和皱脸非洲菊挤得水泄不通。

银珠一看,毫不犹豫地对同事大开嘲讽。

铁塔把她拨开:“插花这么高雅的艺术,你懂什么,口水乱喷把我的花都弄臭了。”

“你这插的花有哪种是香的?你有嗅觉么你,上茅坑多闻闻吧,年纪轻轻就这样,老了护工从厕所里接水给你喝都喝不出来。”

“你他妈才没嗅觉呢!这花多清新啊!你要欣赏不来就买张残疾票去艺术馆看看,陶治下你那细胞。”

银珠狂笑:“你说什么?陶治?你大爷地,那字念也!老实说吧,你到底读没读过书?”

四周响起阿姨阿伯吃吃的笑声。

铁塔脸一红,捧着宝贝花瓶就跑。

在他身后,银珠笑得得意洋洋。

阳光正好,女人的脸庞紧实而美好。

二楼,陈愿正笑得肚子疼,身后的地忽的就是一震。

她回头一看,原来是管家笑得直不起腰,衬衫口袋里的智能机落到瓷砖上去了。

人以类聚,物以群分。

笑料和相声演员聚在一起,爱笑的人也都住到了一起。

笑了大约有五分钟,两人面红耳赤地看着对方。还是管家先开口:“小姐,下次能不能让他们不要说了,再这样笑一笑,我真要十年少了。”

陈愿又想笑。

“我爱听,你想让他们不吵,就自己想办法。”

管家十分上道:“请小姐明示。”

“你觉得他们俩最怵谁?”

管家顺着她的眼神低头看去,楼下正厅里,汗淋淋的瞿宁正背着拳击包走进来。

主仆俩对了个眼神,管家一溜烟走了。

陈愿俯瞰一楼。

很快,瞿宁被管家拦住。她一脸茫然地点了点头,管家不知又说了什么,瞿宁马上就抬眼望上二楼栏杆,看见了笑盈盈看着热闹的陈愿。

陈愿招了招手,瞿宁却立刻收回目光,给管家比了个ok的手势。

热闹总算散了,别墅里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陈愿百无聊赖地倚着栏杆,就看见瞿宁在楼梯口冒出个头。

“那两个人的热闹,你想听吧?”

她问。

陈愿笑着点了点头:“多有意思啊,一对叽叽喳喳的麻雀。”

“那就让他们继续吵吧。”

瞿宁说:“你多夸夸其中一个,他俩会吵得更厉害。”

高见。

陈愿在心中暗暗竖了个大拇指。

“下午训练我会来。”没等陈愿问,她老实解释道:“你那个孙教练邀请我去。”

瞿宁和孙波?

这两人是怎么碰上的?

陈愿狐疑地看着她,她却没再解释下去。

刚流过汗的人看上去有些疲惫,陈愿便放她去洗澡。

瞿宁刚转过身,陈愿却突然问道:“你是不是又该做身体检查了?”

距离上次体检已经将近两个月,瞿宁体质特殊,检查最好一个月一次。

“应该是。”

“到时候送你去。”

······

······

沐浴着阳光和微风的午后,云轻风高,陈愿一遍遍修正动作。

“身体收紧,想象你是一把刀。”

瞿宁边说边翻了个花刀,倒悬的沙包应声而解,沙子漱漱落了一地。

孙波看着她的手腕,不动声色地皱眉,小动作稍纵即逝,却被恰好抬头的陈愿收入眼中。

男人的微表情是非常好捉摸的,几乎是立刻,陈愿就意识到他心中有种名为嫉妒的情绪。

“别翻手,很容易脱臼。”

陈愿愣了愣:这是孙波手把手教的动作,这么大的漏洞他竟然没有发现吗?

“注意力集中。”

小老师一板一眼地说,没有注意到身后孙波脸上微妙的表情。

他似乎不太服气,但是又没有找到直说的借口,脸上憋着恶意,不仅是年长者对晚辈的不忿,更多的应该是男人以自我为中心、对异性投来的玩味一眼。

管家安排的这男的到底算什么东西啊。

陈愿突然笑了。

几乎是立刻,瞿宁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高条条的女人站直,灯光下,肩背都投下一片鹰隼展翅的阴影。

“孙教练,小姐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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