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瓶里向日葵、尤加利叶和皱脸非洲菊挤得水泄不通。
银珠一看,毫不犹豫地对同事大开嘲讽。
铁塔把她拨开:“插花这么高雅的艺术,你懂什么,口水乱喷把我的花都弄臭了。”
“你这插的花有哪种是香的?你有嗅觉么你,上茅坑多闻闻吧,年纪轻轻就这样,老了护工从厕所里接水给你喝都喝不出来。”
“你他妈才没嗅觉呢!这花多清新啊!你要欣赏不来就买张残疾票去艺术馆看看,陶治下你那细胞。”
银珠狂笑:“你说什么?陶治?你大爷地,那字念也!老实说吧,你到底读没读过书?”
四周响起阿姨阿伯吃吃的笑声。
铁塔脸一红,捧着宝贝花瓶就跑。
在他身后,银珠笑得得意洋洋。
阳光正好,女人的脸庞紧实而美好。
二楼,陈愿正笑得肚子疼,身后的地忽的就是一震。
她回头一看,原来是管家笑得直不起腰,衬衫口袋里的智能机落到瓷砖上去了。
人以类聚,物以群分。
笑料和相声演员聚在一起,爱笑的人也都住到了一起。
笑了大约有五分钟,两人面红耳赤地看着对方。还是管家先开口:“小姐,下次能不能让他们不要说了,再这样笑一笑,我真要十年少了。”
陈愿又想笑。
“我爱听,你想让他们不吵,就自己想办法。”
管家十分上道:“请小姐明示。”
“你觉得他们俩最怵谁?”
管家顺着她的眼神低头看去,楼下正厅里,汗淋淋的瞿宁正背着拳击包走进来。
主仆俩对了个眼神,管家一溜烟走了。
陈愿俯瞰一楼。
很快,瞿宁被管家拦住。她一脸茫然地点了点头,管家不知又说了什么,瞿宁马上就抬眼望上二楼栏杆,看见了笑盈盈看着热闹的陈愿。
陈愿招了招手,瞿宁却立刻收回目光,给管家比了个ok的手势。
热闹总算散了,别墅里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陈愿百无聊赖地倚着栏杆,就看见瞿宁在楼梯口冒出个头。
“那两个人的热闹,你想听吧?”
她问。
陈愿笑着点了点头:“多有意思啊,一对叽叽喳喳的麻雀。”
“那就让他们继续吵吧。”
瞿宁说:“你多夸夸其中一个,他俩会吵得更厉害。”
高见。
陈愿在心中暗暗竖了个大拇指。
“下午训练我会来。”没等陈愿问,她老实解释道:“你那个孙教练邀请我去。”
瞿宁和孙波?
这两人是怎么碰上的?
陈愿狐疑地看着她,她却没再解释下去。
刚流过汗的人看上去有些疲惫,陈愿便放她去洗澡。
瞿宁刚转过身,陈愿却突然问道:“你是不是又该做身体检查了?”
距离上次体检已经将近两个月,瞿宁体质特殊,检查最好一个月一次。
“应该是。”
“到时候送你去。”
······
······
沐浴着阳光和微风的午后,云轻风高,陈愿一遍遍修正动作。
“身体收紧,想象你是一把刀。”
瞿宁边说边翻了个花刀,倒悬的沙包应声而解,沙子漱漱落了一地。
孙波看着她的手腕,不动声色地皱眉,小动作稍纵即逝,却被恰好抬头的陈愿收入眼中。
男人的微表情是非常好捉摸的,几乎是立刻,陈愿就意识到他心中有种名为嫉妒的情绪。
“别翻手,很容易脱臼。”
陈愿愣了愣:这是孙波手把手教的动作,这么大的漏洞他竟然没有发现吗?
“注意力集中。”
小老师一板一眼地说,没有注意到身后孙波脸上微妙的表情。
他似乎不太服气,但是又没有找到直说的借口,脸上憋着恶意,不仅是年长者对晚辈的不忿,更多的应该是男人以自我为中心、对异性投来的玩味一眼。
管家安排的这男的到底算什么东西啊。
陈愿突然笑了。
几乎是立刻,瞿宁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高条条的女人站直,灯光下,肩背都投下一片鹰隼展翅的阴影。
“孙教练,小姐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