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宁说:“要不我们比划比划。”
“比划比划?这不太合适吧。”
孙波还没有反应过来,还当是瞿宁自己的主意。
他一个劲给陈愿递眼神,似乎是怕他太强,把瞿宁给打坏了。
虽然瞿宁是他邀请来的,但刚才他也一直没有说话,似乎是觉得自己是内行人,不和外行人一般见识。
陈愿伸了个懒腰说:“比比呗,怕什么,你们谁没有医保吗?”
“不是,我干这行都几十年了,瞿妹毕竟年轻,这对她不公平啊。”
听起来情真意切。
陈愿只在心中冷笑:谁是你妹妹,一天到晚到处乱认亲戚。
现在瞿宁也已经把厌烦两个字写在脸上了。
她一向讨厌犟嘴的蠢货,蠢到孙波这份上的,她估计也没怎么遇到过。
“孙教练,”瞿宁说:“上周我光顾着打球,好像是忘记打你了。不好意思哈,现在我补救下。”
“噗嗤。”
或许是因为近朱者赤,瞿宁简直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陈愿毫不掩饰地笑了出来。
孙波脸上红红绿绿,又不敢当着陈愿的面撒火。
他忍着气道:“好,那就比划比划,点到为止。”
都到这个时候了还在做宽容大量、放人一马的美梦呢。
陈愿笑着打开手机,编辑了一条短信。
孙波这样的人是该多吃点苦头,亲身体验下什么叫做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而他能遇到瞿宁这样善良的老师,是他的福气:瞿宁会教会他如何抛开性别和身份去正视一个人。
她会点到即止地告诉他:学无止境,骄矜自大的公鸡只会迎来幻想落败和死亡。
但是孙波能不能想明白这些道理,还是要看他自己的造化。
俗话说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倘若人的背后确实挂着缺点之袋,或许这样的人一生都看不见自己的缺点,来一万个瞿宁也教不会他这些道理。
陈愿饶有兴趣地看着面前的战局。
孙波握着一把长刀,瞿宁则挑选了一截稍短的棍。
两人脸上的表情都比刚才严肃,但陈愿从瞿宁脸上读到了一丝令人费解的意外。
意外?
瞿宁为什么会对一根平平无奇的木棍流露出这个表情?
陈愿托着脸思考。
“讨教。”
孙波抱刀道,瞿宁也客气一声,两道身影随即分开。
刀枪无眼,最开始两人都非常礼貌,只是相互试探距离。他们用的器械长度都不短,试探之间都隔着三个身位,陈愿觉得自己是在看表演赛。
但是瞿宁不会给任何人拖延时间的机会。
两下搬拦棍,她主动拉近了距离,孙波虽然比她高十公分,迫于身位却无法动作。
瞿宁手中的棍就好像动画片里的光剑,速度快到肉眼难以看清,只听见挥棍的呼呼风声,三两下之间,孙波一边后退,一边后知后觉地感受到身上挨了既像鞭子又像闪电的抽打。
这时他的脸色已然非常不好。
怒气冲冲挥刀,孙波想斩断木棍,却被棍轻巧拨开。
瞿宁的脚步非常灵活,手中粗中有细,绵里藏刀。
阴阳转换,棍携破空之势头,横戳孙波肩头,但她的身形却纹丝不动。
陈愿只看清了这肩头一棍。后面瞿宁又抽手覆手,只见木棍在孙波周身几度钩挂,打得他索索如野地的狗,夹起尾巴露出惧色。
到这一步,胜负已分。
瞿宁收手,又说:“冒犯。”
孙波揉着痛处,话却实了很多:“你这手不是家传?棍过如鞭,你是西北人么?”
瞿宁摇头:“我从小在杭州长大。”
“那就奇怪了,你这应该是西北鞭杆,放羊打狼,七尺棍子要人命。这明显是整传,你怎么学会的?能教我吗?”
孙波越讲越激动,恨不能立刻拜师学艺。
瞿宁露出迷茫的表情,记忆中似乎有一部分在悄悄复苏。只是脑中的东西对她来说仍然过于抽象,如同一尾鱼,滑溜溜地抓不住。
她在原地一动不动,脸上一片迷茫之色。
想不起的事情就不想,是她一贯的准则。
但是今天不知怎么,这脑子似乎非要想起那模糊的边角,便迟迟没有回神。
想得起来吗?
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