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愿,为什么你要道歉?”瞿宁皱起眉,却没有抽回自己的手:“我的父母抛弃了我,陈文清利用孤鸿计划操纵我,戊五拿我的健康和字子思做交换,他们或许确实对不起我。但是你呢,陈愿,你为什么道歉?”
她的眼神如刀,陈愿竟然第一次不敢看一个人的眼睛。
“陈愿。”
瞿宁又叫了一遍她的全名。两人的手依旧紧紧地握在一起,哪怕陈愿说不出话来。
“叮叮叮叮叮叮——”
一阵急促的电话音迫使陈愿抽回了手。
“哪位。”
瞿宁发现,陈愿的脸色不知为什么变得很难看。
“我知道了。”
不过半分钟,电话就结束了。明显心事重重的陈愿站起来就走,瞿宁在她身后看着她的背影,一时间竟然没能问出那句,需不需要跟着。
陈愿走了,仿佛从没来过。
可是方才留下的手上触感,分明很真实。
···
···
巨大的不确定如同乌云,欲下不下的雨悬在头顶。陈愿的心情和身上的衣服一样潮闷。
她想起刚才看见的那张脸,畏惧、怒火、不屑和冷漠居然能同时出现在一个人身上。这个人对外是多么亲和随意,哪怕她早有心理准备,到见真人时竟然还是吃了一惊。偌大的茶室里静得令人发指,他没有说话,只是拿出了几份她最近私下准备的材料,其中也包括安置瞿宁的计划。灯光下他的面目十分有活气,一点也不像这个年纪的人,但是陈愿心里知道带回来的那珠串治标不治本。因为早在交出去之前,瞿宁亲身的经验说明靠一串珠子只能暂缓不能根治。常人的白化,或许根本无药可救。
外界的声浪已经逐渐平息下去,但这个人发现真相的速度还是过于快了。暂时他还没法追究她的谎言,因为她还有巨大且独一无二的价值。
就这样,陈愿答应尽快找到办法根治。
从茶室出来,她竟然有种重见天日的错觉。接送的车停在门外,她坐上后座才意识到前座都是熟人。
“全利应,于户。”
“其实也可以不叫名字。”两人尴尬道。
黑毛的头发稍微长了些,黄毛比前段日子瘦了,除此之外两人都像还在雨林一样,令人感到放松的熟悉。
陈愿老练地寒暄:“最近过得怎么样?”
“还行。”黄毛即答。
陈愿看向驾驶座:“你呢?”
前方跳起红灯,车流如织,黑毛一面踩刹车,一面应付道:“托你的福,也还行。”
“这段日子你俩也没见过戊五吧?”
两人摇头。
“出雨林那天开始,这个人就消失了。我还以为是你们弄走的。”
黄毛莫名其妙:“我们弄他干什么?他本来就和我们有约定,现在时间到了,我们是好聚好散。”
这句话刚一说出嘴,黑毛就从后视镜里看见陈愿的眼神变深了。陈愿身上现在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就好像、好像有什么东西附在她身上一样。就算不说两人的真名她从何得知,单说感觉,这个二十岁的女人似乎已经变得苍老。
但如果真有什么东西,黄毛应该能直接看见才对。
黑毛和身旁的黄毛对了个眼神,两人都默契地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了。
不料陈愿却继续道:“我们三个也要好聚好散才行啊。”
“你怎么知道?”黄毛转过头去问:“谁告诉你的?”
陈愿笑起来:“没谁,你们接下来要去哪儿?”
黄毛征求了驾驶员同意,坦率道:“先休个假,他回趟他西北老家,后面据说是岛上,现在还不清楚。”
“那这件事以后就不归你们管了?”
黄毛点点头:“快结束了吧,新调令已经到了。”
真的要结束了吗?根本是八字没一撇的事。
陈愿在心里说。
不过这两个小鬼走了也好,走开一些,还可能有一条生路。
···
车到楼前,陈愿请他们就停这里,她要自己走进去。
车速表归零,该下车的人却没有动作。黄毛想摇下车窗,却被开车的黑毛制止了:“她有话要说,先忍忍。”
陈愿想说什么?虽然他们三人确实并肩同行过一段路,但是心里都明白只是陌路相逢,终究不是同道。
这样的情况下,陈愿打听到他们要离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