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白日里已经喝了一些,还能喝吗?一杯可以了。”莫问离握着酒壶,不肯再给她。
“再一杯,一杯就好。”渔嫣的身子往前俯来,找他讨酒喝,“这是上好的黄酒啊,民间古法酿的,我最爱喝,比王府里的酒好多了。”
不想她俯得速度太快,而他正想把酒壶放回小炉上,所以头也往前低来,渔嫣这一下,正碰上他的额头,撞得还挺重,痛得她一声轻呼,掩着额跌回座垫上。
莫问离也被她撞得有些七荤八素的,揉了半天额头,才伸手给她浅浅倒了半杯。
“那就半杯。”
“小气,这么一点。”渔嫣举着酒杯,轻锁淡眉,“莫问离,我叫你一声哥哥,你好歹也大方一些。”
“我说半杯,就是半杯。”莫问离把酒壶放下,声音虽小,却坚定得很。
渔嫣哪愿意受人管束,伸手就要拿酒壶,莫问离手中筷子顿时敲下,正中渔嫣的手指……
她愕然抬眼,见他一脸似笑非笑的神情,顿时有些恼火,有一个御璃骁事事管着还不够,居然又给自己找了个爱管事的!
见她瞪自己,莫问离眸光轻轻一闪,手指朝她轻勾。
“过来,我看看你这红斑是不是又小了些。”
“会吗?”渔嫣的注意力果然被移开了,把脸凑上来,轻扬着,让他给自己看脸。
离得如此近,她呵气如兰,这脸上没有脂粉香,因为有小炉子在这里烘着的缘故,白皙肌肝上晕着一红明媚红意,薄汗正从她小巧的鼻头上泌出来。
莫问离的呼吸立刻紧了紧,几乎没忍住,差点就把唇印上去了。
“真小了吗?我感觉还是有些刺痛。”渔嫣没察觉他的心思,用手指指着自己的额头,有些担忧。
莫问离在心里骂了自己几句,手指在她额上轻轻触了一下,轻声道:“确实小些了。”
“那就好,希望明儿早上一起来,我就全好了。”渔嫣笑了笑,坐回去,不再找他要酒喝,眯着眼睛看御璃骁在的那个画舫。
若能好好地活着,便能追随他一辈子,若可以,她希望是白发苍苍——
她知道这想法有些不切实际,自古英雄爱红颜,年轻漂亮才是御璃骁这样的男人终生所追求的,至于她么,能得一世安稳、他七分至爱,只怕就是圆满了。
犹豫好一会儿,她一手拢在唇边,小声问莫问离,“听说,你练了什么秘笈,吃了什么秘|药增强功力,所以不能人|道……可有此事?”
莫问离眼角微抽,抬眼看她。
“若……真有此事,能否把秘|药给我?”渔嫣又问。
“你要这干什么?”莫问离愕然问。
“留着,有用。”渔嫣笑笑。
莫问离扭头看画舫,沉吟片刻,低声问:“难道是因为他每日里索|求太猛?你招架不住,所以想要把他给弄残了?”
话毕,二人对望片刻,同时扭开了脸,脸上都烧了起来。
渔嫣面红耳赤,心跳得厉害,忿忿抓起了碟中小鱼,狠狠往他脸上丢,气愤地问:“你像哥哥吗?怎能问我如此难堪羞人的话?”
那一盘鲜酥美味的小鱼,还带着油渍渍的辣椒末儿,一股脑儿地全丢在了莫问离的脸上。
他抬袖,优雅地抹去脸上的小鱼和辣椒,苦笑不语,脑子里很躁|动地开始幻想和她的纠缠不休……若是他,她能招架得住吗?
莫问离藏在袖里的手,在腿上狠拧了一把,把杂念用力从脑子里推开,禽|兽,居然如此下作地想渔嫣……
末了,他又安慰自己,难道是因为替她挑选那些心法,提前试练了太多阴柔的东西,从而导致他阴阳失调?
抬眼看渔嫣,她正从桌边捡起一只小酥鱼,犹豫了一下,放进嘴里嚼,小声说:“真是糟|践了好东西。”
她这样俯着身子,领口微低,脖子下雪肤抹了月光,明媚娇人。
莫问离鼻中很痒,接着很烫,再接着,腥腥咸咸的鼻血流到了唇上……
不成,今晚他得去找个美娇娘……
“呀,你流鼻血了。”渔嫣抬眼,惊讶地大叫。
船夫转过头来看了一眼,再低眼看自己的脚边,一拍额头,大声说:
“对不住,客倌,我拿错酒了,你那壶是我加了东西的。”
莫问离捏着鼻子,抬眼看他,恼火地说:“你加了什么?”
“新鲜鹿血。”船夫憨憨地笑。
水声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