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了官服,不如去剃个干净,穿穿僧衣吧。”
景翊愣了愣才反应过来,两眼一瞪,一下子从书案上蹦了下来。
“你让我去当和尚?!”
(二)
“不抛头露面,清静悠闲,还是与活人打交道。”萧瑾瑜挨个悠悠地数过去,气定神闲地一锤定音,“这差事正合你的要求。”
“不是……”景翊差点儿跪下来哭给他看看,“王爷,这可不是闹着玩的,我这有家有室有官职,六根没有一根是清净的,哪能出家啊……对,吴江,吴江那回亲口跟我说的,他长这么大连姑娘的手都没碰过,他去绝对比我去合适!”
景翊话音还没落定,就听门外窗下传来一声闷咳,接着就是一个沉稳有力中还带着一丢丢毫不掩饰的火气的声音。
“景大人,这话我是什么时候跟你说的?”
“……!”
被一个没见着影儿的人这么冷不丁地一问,又被萧瑾瑜凉飕飕的一眼看过来,景翊本就乱成一团的魂儿差点儿没吓出窍去。
“不是不是,我就是打个比方……”
“不用比方了,”萧瑾瑜淡淡地截断景翊的挣扎,“安国寺的僧人个个通晓梵文,早晚课皆用梵文诵经,三法司里就只有你一个人是懂梵文的。”
景翊狠噎了一下,半晌没挑出个反驳的词来。
萧瑾瑜说的是不争的事实,这会儿就是要怪,也只能怪他家老爷子教了太子爷太多乱七八糟的东西,太子爷学没学会不知道,他倒是为了帮太子爷交功课拼死拼活地全学会了……
早知道有这么一劫,刀架在他脖子上他也不学这玩意儿了。
眼见着景翊哭丧着脸蔫了下来,萧瑾瑜神色微缓,真假掺半地宽慰道:“这场法事横竖只有七天,等东齐使团离京之后你再还俗就是了。小月在公务上一向明理,她必不会难为你。”
景翊摇摇头,在嘴角牵起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苦笑,“她是不会难为我,但这事儿要是让冷大将军知道……”
萧瑾瑜眉梢微挑,“你就不怕你洞房之夜让她睡书房的事儿被冷大将军知道吗?”
“别别别……”这话要是就这么传到冷大将军耳朵里,他景家祖坟估计都要跟着倒霉了,景翊忙不迭地应道,“我去,我去……你说什么时候去我就什么时候去!”
“我进宫去给皇上和景太傅打声招呼,你准备一下这就动身吧。那批御林军点卯之后就会去封寺,你自己拿捏时辰,迟了就想法子翻墙进去吧。”
“王爷放心!”
萧瑾瑜说得一点儿不错,冷月乍听他一本正经地说要去安国寺出家的时候差点儿甩他一巴掌,等他凭着足够利索的嘴皮子及时把前因后果一口气说清楚,冷月立马就是一副恍然的神情了。
冷月收剑入鞘,抬手抹了把舞剑舞出来的一头大汗,“王爷的意思是让你混进和尚堆里暗中保护那个东齐王子?”
“未必……”景翊苦笑着抬起手来,怜惜地抚了抚园中被冷月的剑锋惊得有些凌乱的桂花,“这得看是别人有心害他,还是他有心害别人了。”
冷月眉头一皱,“我跟你一块儿去。”
景翊早料到她会有这么一句,一时间还是有点哭笑不得,“你跟我一块儿出家吗?”景翊这一句问出口,登时更哭笑不得了,因为他分明在冷月的眉眼间看到一丝认真考虑的神情。
“你冷静点儿啊,安国寺可不是尼姑庵,你就是把自己剃好了送上门去人家方丈也不会收你的。”
景翊眼瞅着她把脸越抹越花,忍不住从怀中摸出一块手绢,伸手把人拽到身边,牵着一道无可奈何的笑意一边轻轻擦过她汗淋淋的额头,一边轻声叹道:“放心吧,安国寺到底是佛门净地,东齐人人信佛,不会在寺里动刀动枪的。何况这些事儿目前为止还都是凭空瞎猜的,我三哥就是这样的脾气,干什么事儿都捏着十分小心,他也是难得上门求王爷一回,王爷不好意思回绝他就顺手把我丢出去应付应付了,我估计这回十有八九还是真只是去吃斋念佛的。”
景翊说得轻缓,手上的动作更是轻缓,拂过冷月面颊的手上还带着残存的桂花香气,冷月明知他这番话里宽慰至少占了三成,还是不由自主地安心了些许,微垂下眼睫,感觉着他像擦拭佛龛一样温和仔细地擦过她这张花猫脸的每一处边边角角。
手绢温软的触感在脸上拂着拂着,倏然一道异样的温热落到了脸颊上,冷月一惊抬眼,正见景翊眯眼笑看着她,柔滑堪比丝绢的手指在她已被擦净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