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轻轻抚过,一本正经地问道:“我擦得太用力了吗,怎么红成这样?”
“……”
冷月心里一乱,不知何时蒙到脸上的红晕又狠狠地深了一重,眼瞅着这人眉眼间的坏笑更浓了几分,冷月一巴掌拍开这人的手,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方丈要是肯收你这样的徒弟,我就吃素吃到你还俗!”
“一言为定。”
除了冷月不会因为这事儿难为他之外,萧瑾瑜还有一点也说准了。
他不过是在家多吃了口早点,赶到安国寺的时候御林军就已经前前后后地围满了,除了翻墙,还真是别无他法。
好在深宫大内来去惯了,这些御林军就是再围上两圈,对他而言也不过是重更厚实点儿的木桩子罢了。景翊悄无声息地跃上侧院高大的院墙,正见安国寺方丈清光大师一人独立于院中的一口水井旁,若有所思地盯着被一块儿厚木板子盖得严严实实的井口,像是在全神参悟佛法。
上回见清光大师已经是他入宫之前陪他娘来上香时候的事儿了,那会儿清光大师就说他有佛缘,隐约地透露过想收他为徒的意思,被景老夫人呵呵一笑婉拒了。
景翊琢磨着待会儿这老方丈一准儿会冲他来句命里有时终须有非等到这会儿才来早干嘛去了什么的,不如出现得脱俗一点,让他再相中自己一回就是了。于是景翊对准了被方丈凝神盯着的那块盖着井口的厚木板子,纵身轻跃,如谪仙般悠悠落下。
正落到一多半的时候,也不知老方丈突然顿悟到了什么,突然一拍脑门儿,忽地扬手掀了板子。
一般而言,轻身功夫和内家修为是截然不同的两码事儿,两样都练不会相互促进,只练一样也没什么影响,只是用起来的时候偶尔会有些无伤大雅的区别,比如有内家修为的人可以在全身腾空的时候单凭自身之力拧转方向,他就不行。
于是,方丈在掀开板子的一瞬,眼睁睁地看着一团雪白的东西“扑通”一声扎进了井里。
景翊被人从井里捞出来的时候,一众闻声赶来帮忙的小沙弥都像看佛祖显灵一样地目不转睛地看着他,方丈一片祥和的脸已经抽得有点儿发僵了。
“这位施主,没事吧?”
“没事没事……”景翊裹着一个大胖和尚从身上脱下来的僧衣,硬着头皮努力笑着摇头,摇得一阵水珠乱溅,“这儿的井水还挺甜的,就是有点儿牙碜,呵呵……”
方丈的嘴角又抽动了一下。
“施主。”一直站在方丈身边的一个面容俊秀的年轻僧人向前走了两步,在景翊面前站定,立掌谦和微笑道,“贫僧神秀,不知施主心中有何难解之事,要起此轻生之念呢?”
神秀?
景翊一怔之下恍然想起来,这人他是见过的,他那回陪他娘来寺里上香的时候偷爬寺里的一棵梨树,从树上摔下来,抱着屁股嗷嗷大哭,就是这个叫神秀的,蹲在一边笑得快抽过去了。
那会儿神秀也是个七八岁的小孩,如今,他长大了,神秀也长大了,神秀看着比当年还要凄惨得多的他,笑得满脸慈悲。
景翊客客气气地回给神秀一个水淋淋的微笑,“在下景翊。”
神秀微怔了一下。
不光是神秀,几乎所有僧人全都怔了一下,到底还是方丈先立掌宣了声佛号,蹙眉缓声道:“施主可是礼部郎中景竏景大人的弟弟?”
景竏曾为学梵文在安国寺里住过一年多,入朝为官之后也常来请教,是景家与安国寺来往最多也最深的人,这事儿景翊是知道的,便只简单明了地应了声“正是”。
所有僧人落到他身上的眼神登时都客气了几分,一时间“阿弥陀佛”之声四起,连神秀也垂目合手,对着他淡淡地宣了声佛号。
方丈拈着手里的佛珠和善地打量了景翊一番,才愈显客气地问道:“贫僧听闻,景施主年初已随太子爷出宫来,入大理寺为官了,眼下正值秋审,景施主百忙之中为何突然抽空来此投井了?”
(三)
“不是……”景翊掩口打了个喷嚏,无可奈何地揉了揉鼻子,带着清浅的鼻音摇头道,“方丈大师误会了,在下没想来这儿投井。”
“阿弥陀佛。”方丈攥着佛珠幽幽地截道,“来了即是缘分,这儿的井也没什么不好的。”
景翊噎得欲哭无泪,生怕再被扔回井里去,忙连连摆手,努力笑出一副和气生财的模样,“不是不是……这儿的井确实挺好,不过我是来出家的……那个,以后哪天我要真想投井,一定首选安国寺这口,您看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