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她转身去了卫生间，把江念的外套放进烘干机，里然后从隔间的柜子里掏出了一条干毛。

拿着毛巾，李荔走出卫生间，就看到坐在沙发上的江念。

他比起上次在店里见面的时候又瘦了一些，脸庞瘦削，轮廓更加锋利，薄薄的一层皮肉包裹住利落的棱角。

他静静地坐在沙发上，身影高大落寞，客厅的灯在他的头顶直直地照着，让他的眼睛藏在眉骨和睫毛的阴影里，看不真切。

李荔已经很多年没有这么仔细地看过他了，他比起记忆中的模样，变了许多，轮廓更加硬朗，更加立体，唇角更加平直，身形也更加高大。皮肤也晒黑了一些。

李荔这一刻才恍然发现，她记忆里那个穿着校服清秀白净，浅笑时，脸颊的婴儿肥微微鼓起，身上带着干净的皂香，红着脸把亲手做的便当递给李荔的少年，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

他永远不会再出现了。

李荔走上前，把毛巾递给江念。

“擦擦吧。”

“谢谢。”

江念伸手接过毛巾。

李荔的视线落在江念伸出的手上，那双手不是记忆中，如同玉雕一般的模样，它变得粗糙，甚至还能看到一些疤痕。

“你这么晚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邱秋给我打了电话，她和我说当年你从画室退学是因为受伤，小香，是真的吗？”

李荔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垂下眼眸。

“我离艺考还有一个月的时候，从楼梯上摔了下来，手摔伤了，伤得挺严重的，以后都没有办法画画了，所以我就从画室退学回了学校。”

“那你怎么没有和我说？我以为，以为…”

“当时你在准备竞赛，我怕让你分心，我就打算先瞒着你，等你竞赛结束我再和你说的，就是你竞赛结束，第二天回家，我去车站接你那天。”

李荔侧过头，直直地看着江念的眼睛，然后用平稳坚定的声音一字一句地说着

“那天，我不光是想和你说这件事情，我还想和你表白，我和我姥姥花了很大的心血，养了一株栀子，让它在冬天开花，因为你说过你喜欢栀子花，我还给你准备了一封很长很长的情书，是在我们认识一周年的时候，我写的，当时就打算告白的时候送给你。只不过，那天，你把它们都扔进了垃圾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