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想时间紧迫,伯爵府因商起家,比起掌家理事,或许学习如何打理铺子,更为重要。”
长宁望着苏月怜,眸光清澈道:“伯爵府聘礼已下月余,想来母亲已经为女儿准备好嫁妆了,不若女儿从中挑那么两件,先学着打理……”
苏月怜的母家借着尚书府的东风一路往上爬,苏父至今也不过是个小小郢州知府,可知苏家并不能给苏月怜什么帮衬,她这些年掌家执事、贴补娘家,还能够如此风光,全靠长宁亲娘那半幅嫁妆。
这也是她当年狠心谋害娘亲性命、将黎禾与自己调换的最重要原因。
只是不晓得,这么些年过去了,娘亲的嫁妆被她挥霍,还剩多少?
长宁的目光从苏月怜脸上,挪向孟崇文,“父亲以为如何?”
“如此甚好!”
孟崇文连连点头,他有些后悔,早知见一面女儿便能有如此觉悟,他早就安排二人光明正大见面。
又对苏月怜道:“你便将嫁妆单子拿来,叫长宁挑两件喜欢的。”
长宁还以为苏月怜会想法子婉拒,没想到她直接应下,吩咐崔妈妈道:“你去叫金管家,将册子拿来。”
不对。
她这个人,连苏幼娘的月钱,都要从自己头上扣一半过去。
视财如命,怎可能轻易交出来?
“等等——”长宁知道缘由了,她叫住崔妈妈,对父亲道,“孟府的嫁妆礼单,是要给伯爵府瞧的,女儿自知无能,只怕经营不善,到时候店铺关门,日后被伯爵府的人知道了,当成笑话事小,怀疑父亲母亲的用意,便不好了。”
商人最是看重各种意头,新婚夫人带了个倒闭的店铺过来,岂非叫人觉得触了霉头?
孟崇文自然明白长宁话里的意思,“倒是在理。”
“母亲最是疼爱女儿,又如此看重两家婚事。”长宁用高帽将她扣死,“想来私下也给女儿单独备了,不若让女儿从那里头挑一间?”
苏月怜私有的,才是娘亲的。
娘亲的,才是长宁必须要趁早先拿回的。
长宁又忍着恶心同她撒娇,“母亲,好不好嘛?”
苏月怜心里咯噔一下,没想到素日跟湿水牛皮鼓一样,敲都敲不响的二小姐,今日这般伶牙俐齿。
嫁妆她也是准备了的,不过不是为长宁准备的,是为幼娘准备的。
“你有心上进,做母亲的比谁都高兴,只是三个月既要学文,又要习礼,再要学习打理铺子,母亲只怕你这身子吃不消,何况……”
“我就知道母亲最疼我!”长宁不给她转折的机会,一脸天真看着自己父亲,“小时候我纠结学文还是练武,母亲说女子……”
从前,苏月怜当着孟崇文的面,说长宁撕书毁卷、一心从武,而在长宁的面前,又说女子无才便是德、女儿家不用考状元,练武强身,未尝不可。
这对父女关系恶化,苏月怜功劳不小。
她不会让长宁将那些话说出来,便喊了声“崔妈妈”。
“回头记着将我之前准备的锦盒,拿去晓云间,让二丫头挑一两间她看得上眼的铺子,先练练手。”
不过是一间铺子,苏月怜倒要瞧瞧这位英武不凡的孟二小姐,有什么能耐!
崔妈妈回了声“是”,转身给孙婆子递了个眼色。
孙婆子朝长宁拜了一拜,“老奴位卑人轻,不敢要求什么,只想斗胆问小姐一句,碧珠究竟做错了什么?要劳动二小姐,对碧珠下如此狠手?”
孟崇文这才想起叫长宁过来的原因,不过眼下他心情大好,哪怕长宁给不出什么正当理由,她愿意认个错,自己这个做父亲的,也能为她平了这桩事。
说到底,也不过是下人。
长宁向来敢作敢当,此时自然也不会否认,她气势凛然:“偷盗此乃大过,我本不欲闹大,没想到碧珠心气儿这样高,竟寻死觅活,闹到父亲这里来了。”
“偷盗?二小姐,您早上还说主子打奴才、想打便打,这会子又给奴婢泼这样大一盆脏水,奴婢惶恐,实在不敢承受。”
偷盗这种事,可大可小,若真罪名坐实,禀了官府,将人打死,也是有的。
孙婆子也急了,直言二小姐污蔑,又拿一家子在孟家效力说事。
长宁盘算着,大抵又能坑苏月怜一笔,便给在场众人算了一笔账:
“碧珠从小在我身边伺候,我的财物一向是她保管,旁的不说,自表姐入府,我每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