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氏身份特殊,不公开的合作,对她二人来说,是最适合的。
她略说了几句话,便起身告辞。
“若不是二少爷突然回来,我这会子已经在松竹堂了。”
长宁震惊:“你是说二哥哥回来了?”
范姨娘也晓得这兄妹的感情,以为长宁是惊喜,“是啊,风尘仆仆,似乎有急事,我得走了。”
没想到二哥哥竟然提前一日回来。
说好回来先见自己,怎的去见父亲了?
范姨娘刚走,长宁即刻便换了身玄青色短打,她用布带将袖口、裤脚绑得紧紧的,又将毒药和银针全都带上。
她想好了,二哥哥若是有半点意外,哪怕放弃对其他人的复仇,她今晚也要将整个尚书府的人,全部灭口。
“彤玉你去……”
长宁忽然不知道该指使彤玉往哪里去?
彤玉被这气氛感染,莫名有些紧张,“小、小姐,奴婢该该去哪儿?”
“知道孔明灯吗?”
“奴婢知道。”
“你就在咱们院子里候着,若二哥哥来看我,你就放一盏孔明灯,记住!没见我回来,不许他走!”
彤玉连连点头,“小姐放心,奴婢定不让二少爷走。”
只盼望二哥哥还留在松竹堂,别上赶着表孝心,跑去萱宜院。
前世他应该也是赴宴归来,便去给苏月怜请安,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才招惹了杀身之祸。
长宁内心惶惶,怕历史重演,二哥哥难逃厄运。
若不是杏林百草缺了许多药材,长宁头一日过去便配齐毒药,今儿已经对孟弘毅动手了。
她努力安慰自己,有陈玄和知白在,不会出意外。
长宁紧赶慢赶跑去松竹堂,却见范姨娘已经入内,这说明二哥哥不在这里,于是她又去了萱宜院。
谁知刚到,主屋熄了灯,苏月怜已经歇下。
她回头,晓云间那边也没有燃起孔明灯。
月儿躲进云层,凉风裹着树叶,在长宁脚边打转,一股不祥的预感笼上心头。
此刻,听风水榭旁的墙夹角间,孟长安步步后退。
孟弘毅手里握着一把短刀,步步向前,“公子长安,玉树临风、温文尔雅,向来以君子著称,没想到也学人偷听墙角。”
“好哥哥,别怪做弟弟的无情,一切都是你自找的!”
长宁所料不错,孟长安从松竹堂出来,便去了萱宜院,只是彼时苏月怜因为苏幼娘的事,招了孟弘毅来问话,事关重大,她怕被人偷听,还特意遣散了院子里的奴才。
长安入院无阻,在门口听到苏月怜母子俩的悄悄话,包括孟弘毅企图害长宁、苏月怜要用长宁为自己的侄女铺路。
以及,长宁才是自己的同胞亲妹妹。
陈玄外出办事未归,知白方才去晓云间传话去了。
若是从未生病,以长安的身手,十个孟弘毅也不是他对手,可而今,他只能想法子拖延时间,为自己争取逃脱机会。
“临死之际,我只想问一句,我娘是不是你娘害死的?”
孟弘毅哈哈笑出声,双肩抖动,“你既好奇,自己去地下问你的死鬼娘,不好吗?”
说罢,他猛地抬手,短刀朝着孟长安的胸口扎过来,长安敏捷躲开,却被孟弘毅抓住肩膀,他屈膝顶腹,又用手肘下压。
每一下都带着经年的嫉妒和怨恨。
巨大的疼痛和后肩的压力,迫使长安单膝跪下,面朝湖水。
孟弘毅站在长安身后,反手环住长安的脖子,胳膊上抬,迫使长安抬头。
湖光反照,刀尖一点冷光,朝长安的脖子扎过来。
长安双手握住他手腕,做最后挣扎,可孟弘毅的胳膊越锁越紧,他因沉疴,四肢后继无力。
随着手腕抖动越来越厉害,那刀尖越来越接近。
长安已经能够感受到寒意。
孟弘毅咬牙切齿道:“孟长安,你应该死在北地,而不应该回来!”
“你放心,要不了多久,你那个贱人妹妹,也会下去陪你的!你们母子三个,会在阴间重逢!”
就在这个时候,孟弘毅感觉脖间一点刺痛,接着口鼻被捂,意识开始模糊。
他有意反抗,只是来不及做出任何反抗的动作,便觉天旋地转。
整个人轰然倒下。
月儿从云层里探出个脑袋来,长安不及大口喘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