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如鸢点头:“回去再说。”
她此前一直找不到机会发落碧环,现下碧环的把柄已经被小胖墩递到她手上,是时候做个了断了。
两人走得匆忙,并未发现身后有道青绿色的影子一闪而过。
秋水阁内。
碧环迅速搜刮着适合带走的值钱首饰。
早上偷到手的令牌还在,只要趁着小姐回来前溜出府去,这些钱也够她过好下半辈子了!
她和碧心原本是江南谢家的家生子,和半年前才接回谢府的季如鸢,本就没什么主仆情分。
能陪护季如鸢一路进京,已经是尽了情谊,碧环自认没什么对不起她的。
当初谢老夫人说,只要她们待小姐忠心,等到适婚年纪,便销了她们的奴籍,可没过多久谢老夫人病死,这件事便落了空。
万一季如鸢不肯放她,她岂不是要在这深宅大院里蹉跎一生!
想到这,碧环手下速度加快几分。
待季如鸢回到秋水阁,看到的便是一地狼藉。
她阴沉着脸色,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竟然在碧环这条阴沟里翻了船。
“去找乔爷爷,越快越好,晚些再想找到人就难了。”一阵疼痛袭来,季如鸢皱眉捂住心口。
她是打娘胎里带出来的弱症,靠药养着。
方才走得快,已经费去她许多精力,再走去福寿堂找人,恐怕还没到半路上就倒下了。
碧心担忧地把东倒西歪的凳子扶起,护着她坐下:“奴婢一个人去就好,小姐在屋里等着。”
说完她也不耽搁,转身离开。
季如鸢咬牙缓了半晌,还是站起来,慢慢朝福寿堂走去。
……
行至半路,季如鸢便遇上了满脸急色的碧心。
“小姐,他们说老国公今日出门访友,不在府内。”
季如鸢沉吟几秒,当机立断:“去找大长公主。”
碧心二话不说,扶着季如鸢就朝大长公主的房间走去。
屋内香烟袅袅。
祖孙俩正在下五子棋。
汀汀捧着小脸,和大长公主耍赖:“汀汀刚刚走错了,是想走这里。”
大长公主故意板起脸来,捉住奶团子试探的小手:“想悔棋可不行,祖母再走一个子就赢了。”
汀汀“啊呀”一声,可怜巴巴地乞求道:“祖母祖母,就让汀汀赢一次吧~”她还一次都没有赢过呢。
小团子杏眼儿水汪汪的,大长公主被她看得心尖一软,正想让她一子,便听青鸾躬身在耳边道:“季小姐在外头求见。”
大长公主放下棋子,淡淡道:“她来做什么,有和你说吗?”
青鸾摇摇头:“没有,只说有要紧事。”
汀汀伸长耳朵。
坏姐姐来找祖母,不会是因为哥哥太笨惹火了她,想过来告状吧?
大长公主瞥了光明正大偷听的奶团子一眼,哄道:“这局就算你赢了,拿着这些零嘴儿,找你哥哥他们玩去。”
她记得那天汀汀说不喜欢季家丫头,于是想着叫她回避一下。
汀汀却不肯走。
大长公主只好纵着她,朝青鸾道:“去吧,让季家丫头进来说话。”
青鸾领命而去,没多久就带着季如鸢进来了。
见到坏姐姐面色青白,气若游丝的模样,汀汀“噌”地跳下软榻,给她拉了张椅子:“你,你坐。”
怎么和哥哥说了几句话,就气成这样呀?
奶团子细想了一遍和哥哥交代过的事情,深觉应当不是自己的问题。
季如鸢没有直接坐下。
她强撑着行过礼,隐去和乔沐泽有关的部分,轻声将整件事说了一遍。
“还请大长公主帮帮如鸢。”
汀汀着实松了口气,不是哥哥惹出的问题就好。
可季如鸢接下来的心声又叫她的心悬了起来——
【从前每次我生病,你们都会心疼得不行,围着我忙前忙后,现在却多看我一眼也不愿意,是不相信我说的话?还是相信了也不愿意……】
后面的话季如鸢没有说完,但汀汀突然意识到,这或许是一个软化坏姐姐态度的好机会。
她望着大长公主,比输棋时还要着急:“祖母,帮帮……她吧,她说的都是真的!”
奶团子还是喊不出那声如鸢姐姐,只好含糊过去。
两人同时看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