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牢之中。
乔铮还不知道自己被青鸾同情了。
他俯身拧眉看着浣红手腕处整齐的断口,嘶了一声。
虽然断面上已经草草裹了金创药,但因为失血过多,眼看着浣红已经出气多进气少了。
人是桓烈跟着押送来的,这小子下手又狠又干脆。
挤得他都不剩发挥空间了。
幸好还有另一个会喘气的。
乔铮把目光转向碧环。
碧环瑟缩地低下头,心跳加速。
她又不算主犯,说不定会留她一个活口呢?
想到这,她眼睛亮了亮,哑着嗓子辩解道:“该交代的奴婢都交代过了,奴婢被浣红逼迫才犯下此等大错!”
“还望各位大人看在奴婢和小姐的主仆情分上,饶我一命吧!”
老国公冷笑一声,眼中锐利不减当年。
“打断手脚,发还原籍。”
寒声扔下这句,老国公率先走出地牢。
为着给两个小丫头积福,不宜随意打杀下仆,但死罪可免,活罪却难逃。
便叫她也尝尝小鸢儿当时的滋味吧。
乔铮目送老国公远去,第一次没有和父亲对着干,而是留下来监刑。
凄厉的惨叫声从牢中响起。
秋水阁内,季如鸢紧闭的眼眸不安地动了动。
“为什么……为什么要害我……”
守在一旁的乔沐泽见状,连忙安慰道:“没事了,你别怕,祖父和爹爹不会放过那两个歹人的。”
但紧接着,季如鸢口中又溢出一声低喃:“乔沐泽,你害得我好苦……我恨你。”
什么?
乔沐泽大感冤枉地指了指自己:“我,我什么时候害过人了!”
如果不是漂亮妹妹还受着伤,他一定要把对方摇醒问个究竟。
怎么在她的梦里,自己反倒还成恶人了呢!
乔沐泽百思不得其解。
但仔细想想,漂亮妹妹打一开始,好像就不太爱搭理他。
还经常拿眼白瞪他。
就连还玉佩的时候,也被怀疑过是居心不良。
难道漂亮妹妹真的很讨厌他?
他是不是不应该继续在人家面前现眼?
乔沐泽低下头,心里已经隐约有了个答案。
……
于是从这天起,汀汀发现,哥哥居然开始躲着鸢姐姐了。
最初只是避免和鸢姐姐同时出现。
后来渐渐的,连家里都不常待了,一有空就往外跑,像是生怕鸢姐姐瞧见似的。
奶团子忍不住跑去找季如鸢八卦:“鸢姐姐,你和哥哥吵架了吗?”
季如鸢也正不爽。
【这二傻子,之前不还好好的,怎么我睡一觉起来,人就躲得十万八千里远了?】
【难道嫌弃我现在是个瘸子?】
没想到鸢姐姐自己也没搞明白,奶团子叹了口气,决定等逮到哥哥再好好聊聊。
季如鸢坐在木制轮椅上,脸色难看:“没吵,鬼知道他什么意思,不过你给我好好记住了,男人都是骗子,没一个好东西。”
汀汀和她抬杠:“那祖父呢?”
“除开乔爷爷。”
“爹爹呢?”
“除开侯爷。”
汀汀抠抠手指:“也除开阿烈哥哥。”
季如鸢白眼差点翻上天:“就算天底下的男人都除开,他也在坏东西那一栏里。”
未来统一中原的西戎王能是什么善男信女?
汀汀极力维护桓烈的形象:“才不是呢,阿烈哥哥很好的。”
季如鸢皱眉:“你别被他骗了。”
连日观察下,她虽然觉得桓烈和上一世所见的模样大不相同,但季如鸢的戒备心一点也没消除,反而更加强烈。
【说不定这辈子的桓烈就是要利用小傻蛋,把她啃得渣渣都不剩,然后踩着她爬上那个位置呢?】
【还是得教教小胖墩怎么反过来玩弄男人。】
玩弄男人?
汀汀支棱起两只小耳朵。
学会了就可以玩弄阿烈哥哥吗?
汀汀想学。
“过来,你听我说。”季如鸢勾勾手。
汀汀虚心地靠过去。
“首先,要学会制造危机感……”季如鸢一条一条,说得头头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