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帝本来皱着眉,这下也不好苛责桓烈,只得道:“来人,把这孽障给朕拖下去,先叫他在天牢里好好反省一段时日,再送去掖庭。”
进了天牢,那就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加之丽贵妃已死,外祖一家人微言轻靠不住,萧昀此刻是真真切切地体会到,什么叫永无翻身之地。
“父皇……父皇,儿臣知错,求您不要将儿子送进天牢!”萧昀一边吐血,一边去扯庆帝的衣摆。
他脸色凄惨,眼中含泪,着实让庆帝恍惚了一瞬。
长公主将汀汀抱在怀里,轻咳一声。
庆帝的心顿时又硬了起来,不容置疑地道:“带走。”
就这样,萧昀哪怕有再多的不甘心,也仍旧被几个侍卫拖了下去,颜面尽失。
庆帝闭眼轻叹,再睁开时眼中已是上位者的威严之势:“这几个大逆不道的贱奴才,各赐一百棍,就在宫道上打,以儆效尤!”
几个太监浑身瘫软,跪倒在地。
一百棍,怕是要将人活活打成肉泥!
“求陛下开恩,我等都是奉命行事,连二小姐一根毫毛都没伤着啊!”
太监们哭天喊地,冲着被大长公主严严实实护在怀里的汀汀磕头。
“求二小姐说句话吧,奴才们会感恩戴德的!”
这群刁奴的话纯粹是在道德绑架,想到奶团子说不定真的会心软,桓烈皱了皱眉,在心里又给萧昀记上一笔。
大长公主却没给汀汀说话的机会,她捂住奶团子的耳朵,直接走了出去,丢下一句:“汀汀听不得这些,陛下自行处理便是。”
就算大长公主不说,庆帝也打算让他们先出去,免得吓着小汀儿,闻言便点点头。
桓烈见这里没有需要他的地方,也跟着走了出去。
屋内便只剩下庆帝和梅贵妃,以及一群瑟瑟发抖的奴才。
书玉望着梅贵妃,只觉得悔不当初。
如果她好好跟着五公主,以梅贵妃对五公主的宠爱,不说飞黄腾达,小命一定是安全的。
可她鬼迷心窍,相信了萧昀的甜言蜜语,心甘情愿地为他卖命,落得如今的下场,都是她咎由自取。
“贵妃娘娘,奴婢死前想见见五公主,望娘娘允准……”书玉把头磕得砰砰作响。
如果五公主能为自己求上一句情,说不定贵妃和陛下会格外开恩呢?
梅贵妃冷笑一声。
真当她是傻子么?
如果不是今天桓烈过来报信,陛下撞破了这一幕,不但小汀儿会出事,就连晚儿也脱不开关系!
谁不知道书玉是伺候了晚儿多年的婢女?
届时就算她再如何作保,晚儿也会受流言蜚语所侵扰,从此不得安宁。
这贱婢竟还好意思开口求见晚儿?
“陛下,依臣妾看,一百棍许是少了,不如加到两百,也叫宫里人好好看一看,背弃主子的下场。”
梅贵妃声音淡淡,说出来的话却叫书玉不寒而栗。
书玉突然明白,梅贵妃或许是性格随和,但那不是软弱,一旦有人触及她的逆鳞,看看丽贵妃的下场就知道了……
强烈的惊恐和愧悔袭上书玉的心头,她呼吸越来越急促,待到李有才发现不对过来查看时,已经晚了。
李有才蹲在地上,掀开她的眼皮看了一眼,回身复命:“陛下,娘娘,书玉这贱婢做了孽,自个儿将自个儿吓死了。”
庆帝对自己的儿子或许会网开一面,但对着一个普通宫婢是没有半分同情的。
他冷淡地瞥过一眼,挥挥手:“拖走,按规矩照办。”
李有才会意称是。
支使着手下的小太监将人拖了出去。
路上,有小太监不明就里地偷偷问他:“师傅,陛下说按规矩办,是叫我们用草席子裹了扔去乱葬岗吗?”
李有才恨铁不成钢地敲他一记:“半点机灵劲儿没有,陛下这是要杀鸡儆猴,按规矩办就是不管人死没死,该打的二百杖一杖也不能落下!”
“啊?”小太监后怕地紧了紧衣裳。
李有才又给了颗甜枣:“放心,陛下是仁厚之人,只要你们都好生当差,好处少不了的。”
小太监们口中称“是”,不敢多言,脚下动作加快了些。
另一头,大长公主带着汀汀去了太医署。
桓烈在身后不远不近地跟着。
大长公主回过头,想起方才他回护汀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