线索到这里忽然断了。
张小贤心有不甘,又道:“傅家落难,少将军孤身逃了出来,按理说追捕你是大理寺,或者各分巡道,各地府衙捕快的事情,暗影作为皇家暗卫,有数不清的朝臣需要监视,却咬着你一个已经定罪的人不放,你知道其中的原因吗?”
傅雍皱眉道:“我也正百思不得其解。”
张小贤翻了个白眼,看样子,他是仍然不相信自己啊。
张小贤同情道:“傅家到底出了什么事我不清楚,但是暗影对于抓捕你非常热衷,绝非要杀了你这么简单,在汴梁她们抓了你的替身后就迫不及待走了,我猜想他们想从你身上得到些什么。”
傅雍愕然:“我一个钦犯能有什么?”
张小贤提醒他:“你仔细想想,比如以前行军打仗时留下了什么宝藏,或者是刺探到了极为重要的情报,再或者得到什么极为重要的证据之类,总而言之是与皇上,朝中大员或者与暗影本身密切相关,一定有,既然傅家已经倒下了,没有特殊原因暗影绝对不会对你这么感兴趣。”
傅雍不觉思索起来。
张小贤忽然想起了冯胜,那个年老多情的将军,心有些悲壮,他满脸血光,这趟回京恐怕也是凶多吉少。记得冯胜曾问,九叔的仇该怎么报,自己当时想,既然皇上残暴肆杀,那就帮大明换个皇帝吧。
可是当时却没敢说,因为当时面对的是和傅家一样的开国柱石。
想到这些有点惆怅:“我本不应该来找你的,他们抓了你的替身,只需过些时日就会风平浪静,但是冯胜老将军托我一定要找到你,没有亲眼见到你我心里始终有些不踏实。”
傅雍心中一暖:“冯老将军?冯胜?”
张小贤取出冯胜的令牌给他过目,道:“老将军惟恐你出了差池,带着两个家将微服离京到河南一带找你,不巧遇到了暗影,两个家将都受了伤,还被卫队连番追杀,后来被我劝回京了。”
傅雍感觉一种前所未有的温暖,担心道:“朱标太子病逝之后皇太孙入主东宫,皇太孙年纪尚轻,皇上惟恐他将来把握不住朝政,所以对朝中重臣疑神疑鬼,竭力打压,冯老将军作为开国元勋,当朝名将,皇上正苦于没有借口打压他,如果让暗影的人识破了他的身份,参他私自离京就糟了……”
他话没有说完。
他是聪明人,他知道傅家是怎么倒下的,他可以看到一切因果,只是他没有勇气去反驳命运的安排,他只能愤怒、悲怆、绝望、颓废,无休止地颓废下去。
张小贤在心里暗暗发誓。
如果已经远离朝堂不问政事的冯胜也这样胡里胡涂死了,那就真的应该帮大明王朝换个仁爱一点的皇帝了。
两人边走边聊,天黑时找了一座年久失修的破庙落足。
入冬之后,北方的夜冷的很。张小贤又饿又冷,可是不会捕兽打猎,傅雍又如同行尸走肉,只得骂骂咧咧去外面捡些柴火取暖。
外面弯月如钩。
他抱着柴火刚回到庙门口,忽然一柄冰冷的弯刀递到了脖子下,他心底一凉,正准备说话,却听傅雍道:“楚三哥,是自己人。”
“锃”,弯刀入鞘,一道黑影到了身前,张小贤定神一看,却见是马场的刘管家,顿时气的七窍生烟。
楚老三抱拳道:“对不起,楚淮冒昧了。”
张小贤扔掉怀里的柴骂道:“我真浑蛋,一个普通的管家遇到我这个财神爷洒银子怎么会不跟在屁股后面拼命讨好?唉,我今天是怎么了?连这点都看不出来,我被鬼遮眼了!”
傅雍安慰道:“人有失足马有失蹄,张公子不要太介意。”
张小贤犹在自责。
失足不可怕,一失足成千古恨才可怕。最近确实太在意这个傅公子了,甚至超过了连莲,所以行事毛躁的很。
傅雍又安慰:“楚三哥以前在军中是专门负责刺探情报的,经常化妆成各式各样的人,所以张公子看走了眼不奇怪。”
张小贤闻言不高兴了:“你是信不过我,所以在沿途留下了暗记,让楚老三一路尾随,如果我动机不良楚老三就一刀结果了我,对吧?”
小心谨慎是件好事,但也是件伤人利器。
楚淮也感觉过分了,替傅雍打圆场:“少主不是怀疑你,而是担心官府的人,张公子是个聪明人,自然知道一个假捕快到马场带走了一个人意味着什么,所以才要我随在后面。”
张小贤见他一副神气,心道,早知道你是傅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