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将军惟恐你出了差池,带着两个家将微服离京到河南一带找你,不巧遇到了暗影,两个家将都受了伤,还被卫队连番追杀,后来被我劝回京了。”
傅雍感觉一种前所未有的温暖,担心道:“朱标太子病逝之后皇太孙入主东宫,皇太孙年纪尚轻,皇上惟恐他将来把握不住朝政,所以对朝中重臣疑神疑鬼,竭力打压,冯老将军作为开国元勋,当朝名将,皇上正苦于没有借口打压他,如果让暗影的人识破了他的身份,参他私自离京就糟了……”
他话没有说完。
他是聪明人,他知道傅家是怎么倒下的,他可以看到一切因果,只是他没有勇气去反驳命运的安排,他只能愤怒、悲怆、绝望、颓废,无休止地颓废下去。
张小贤在心里暗暗发誓。
如果已经远离朝堂不问政事的冯胜也这样胡里胡涂死了,那就真的应该帮大明王朝换个仁爱一点的皇帝了。
两人边走边聊,天黑时找了一座年久失修的破庙落足。
入冬之后,北方的夜冷的很。张小贤又饿又冷,可是不会捕兽打猎,傅雍又如同行尸走肉,只得骂骂咧咧去外面捡些柴火取暖。
外面弯月如钩。
他抱着柴火刚回到庙门口,忽然一柄冰冷的弯刀递到了脖子下,他心底一凉,正准备说话,却听傅雍道:“楚三哥,是自己人。”
“锃”,弯刀入鞘,一道黑影到了身前,张小贤定神一看,却见是马场的刘管家,顿时气的七窍生烟。
楚老三抱拳道:“对不起,楚淮冒昧了。”
张小贤扔掉怀里的柴骂道:“我真浑蛋,一个普通的管家遇到我这个财神爷洒银子怎么会不跟在屁股后面拼命讨好?唉,我今天是怎么了?连这点都看不出来,我被鬼遮眼了!”
傅雍安慰道:“人有失足马有失蹄,张公子不要太介意。”
张小贤犹在自责。
失足不可怕,一失足成千古恨才可怕。最近确实太在意这个傅公子了,甚至超过了连莲,所以行事毛躁的很。
傅雍又安慰:“楚三哥以前在军中是专门负责刺探情报的,经常化妆成各式各样的人,所以张公子看走了眼不奇怪。”
张小贤闻言不高兴了:“你是信不过我,所以在沿途留下了暗记,让楚老三一路尾随,如果我动机不良楚老三就一刀结果了我,对吧?”
小心谨慎是件好事,但也是件伤人利器。
楚淮也感觉过分了,替傅雍打圆场:“少主不是怀疑你,而是担心官府的人,张公子是个聪明人,自然知道一个假捕快到马场带走了一个人意味着什么,所以才要我随在后面。”
张小贤见他一副神气,心道,早知道你是傅家的人,在马场的时候就把你报废了,落井下石谁不会?当下不屑道:“这么说楚三侠早就看出我是假捕快了,而且已经替我把那个又大又深的漏洞补上了?”
楚淮道:“既然少主心甘情愿跟你走,你自然不是捕快,你们刚走几个官差就追查到了马场,所以你的漏洞我没有来得及补,我只是假装出言顶撞,气的官差大大出手,我是假装被打断了腿,被马太岁赶出马场的。”
张小贤服气道:“楚三侠真乃孔明复生,这招金蝉脱壳要做到让官府毫不怀疑也不容易吧?我在济南抢了捕快的衣服,官差能够在这么短时间追查到马场,绝不是一群傻瓜,楚三侠不要把这个洞越补越大才好!”
楚淮说不过他,便不理他。
楚淮像个在寒夜里打更的更夫,又矮又瘦,畏畏缩缩的,仿佛上茅房也可能掉下去似的,却是精明能干,还擅长打猎,去破庙四周查看一圈,还抓了两只眉清目秀的野鸡回来,
三人边烤肉边说话,不知不觉话题便落到了张小贤的身上,张小贤知道两人对自己仍然怀有戒心,便满心不爽把自己的身世略略说了一遍。
好人,自古以来都是需要证据的。
可是楚淮听完满脸都是问号。大明王朝昔日攻城掠地,年年征战,伤残归田的将士不计其数,无家可归的孤儿满街都是,可是作为皇家暗卫为什么要杀他的九叔,抓走他的连姑娘?
傅雍也不相信,道:“以前的锦衣卫所属镇抚司分南北两部,南镇抚司理全国之刑狱,北镇抚司及诏狱,直接取旨行事,用刑尤为残酷,相比起来暗影虽然不及以前的锦衣卫司权,但是却更为神秘,更为手段,张公子能够屡次脱险实在是匪夷所思,不知道暗影为什么杀害你九叔,掳拐你家小姐?”
张小贤道:“这也是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