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臣时知衍,叩见陛下。”说罢,拖着伤痛的腿艰难下跪,眼神还是一如既往的冷。
北玄烨没让他起来,“时知衍,你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吗?你走了,那我呢?”北玄烨以“我”自称,放下身段,算是以另一半的身份问他。“三千台阶你跪了,那些个日日夜夜,就此,一笔勾销。”
时知衍听后,眼神里闪过一丝不可置信,很快又换回冰冷的眼神,“陛下贵为天子,臣不过一阶武夫,陛下之恩,臣没齿不忘。”
“朕允你辞官。”北玄烨淡淡道。
到底北玄烨是天子,一国之君,怎会像常人一样好好爱一个人呢?
“但不许你回乡。”北玄烨说着。“来人,将时知衍带回玥宫,喊太医过来。”
“是。”
时知衍听后并没有什么表情,大概已经猜到了,北玄烨不会放他走的。“果然,他是皇帝,高高在上,只手遮天,怎么会呢?怎么会。”时知衍心里自嘲道。
玥宫,北玄烨的寝宫。
时知衍漠然的躺在榻上,侍女褪去他的衣服,露出了刺眼的伤痕,有一指长的短刀伤,有贯穿全身的长枪伤,洁白的皮肤下,伤痕显得格外扎眼。腿上的旧疾已然复发,冻得发青,可想而知现在他得有多痛,旧疾让时知衍忍不住冷哼。
“陛下,时知衍染风寒,腿上旧疾加重,需要用药草每日热敷,一月有余才可下地走路。”太医诊断后回道。
“知道了,下去准备药吧。”
“是。”
北玄烨走到时知衍跟前,“你在这好好养伤,朕还有事,你休息吧。”
“等等,陛下。”时知衍叫住北玄烨。
“何事?”
“我何日才可离开这儿,您真打算把我囚禁在这吗?”
北玄烨没有回答他,径直离开了。
北玄烨走后时知衍忍不住咳了起来,嘴角渗出鲜血,“呵,能剩几日啊,还能关我几日啊!”
几月后。
“阿衍,今日感觉如何,腿可还好?”北玄烨问道。
时知衍冷漠回答道:“劳烦陛下挂心,草民已无碍。”
听到这话,北玄烨有些生气,为何,他要与自己分得那么清楚,之前,他也曾唤过他“玥”。
北玄烨的字是“玥”,一般只有特别亲密的人才唤对方的字,时知衍的字就是“衍”,北玄烨为显得和别人不一样些,就喊他“阿衍,衍儿”。
“朕本想带你去外面看看,现在看来,你也不需要。”北玄烨冷了下来。见时知衍不答,又说,“你时府我不曾动过一分一毫,今日以后,时府的安危,就在你的一念之间,你懂了吗?”
时知衍怎么可能听不出来,他在威胁他,来自天子的威胁。
“请陛下饶过不相干的人,是我一人之过,求陛下不要怪罪其他人。”时知衍跪在地上恳求着。
北玄烨居高临下看着他,“阿衍,你从前可不是这么求我的。”
时知衍心头一震,可为了家人朋友,只得艰难开口:“玥,求你别怪罪别人,我一人之错,我一人受罚。”
北玄烨看着他,一脸满足的样子,“伤怎么样了?”
“好的差不多了,没事了。”
“好,今晚等我。”说罢,北玄烨便离开了。
“呵,将军,不过是天子的玩物,可这玩物,也玩不了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