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公子,您怎么了?”
在回锦阳坊的路上,眼瞧着崔姝明显有些过分安静,纵然宝朱向来话少,也禁不住有些担心地问道。
“可是因为郡主方才的话而心里有些不痛快吗?”
“没有。”
此时,马车上只有主仆二人,崔姝半靠着车壁,收敛心神,莹白如玉的脸上晕染淡淡的笑意,“你知道的,我从不会因着不在意之人而影响自己。”
“我只是在想,也许裕昌郡主说的并非全然有错。”
“女公子这是何意?难不成您也认为,姑爷和霍侯夫人那五年间……”当真依旧留存私情吗?
后面半句话宝朱并未说出口,可崔姝却瞬间明白了她要表达的意思。
“我自是不会那样认为。”崔姝轻轻摇了摇头,“我只是在想,以裕昌郡主的行事作风,若她当真不肯轻易放下,那么此事怕是不能善了了。”
“所以您是在担心裕昌郡主今后会设法对宋家女公子不利吗?”
“嗯。”崔姝点头道。
宝朱见状略微思索,又劝道,“宋大人如今已官至大鸿胪寺左卿,那么裕昌郡主即使再跋扈,想必也定得对宋家女公子有所顾忌的。”
“而且听说穆小将军平时也常去宋家走动的,有穆家和宋家在,您不必太过忧心了。”
“我知道。”崔姝闻言沉默片刻,继续道,“或许裕昌郡主只是故意耍些嘴皮子威风罢了。”
“只是时音阿姊是与我自幼相识相知的朋友,所以我不得不为她担心,为她防备。”
说到这里,崔姝顿了顿,一字一句道,“宝朱,你也要明白,这世道对女子和男子的严苛本就大不相同。”
“对于女娘而言,哪怕是寻常日子中不幸遇到的一次恶意,其所带来的后果,都极有可能是我们一生也承担不起的。”
“所以我们不得不仔细些,再仔细些,如此才能护好自己,也护好自己的在意之人。”
“奴婢明白。”宝朱闻言若有所思道,“那么女公子可是要从家中派人去宋家贴身伺候宋姑娘吗?”
“不。”这次崔姝没有丝毫犹豫,似是早就打定主意般,郑重道,“宝朱,这次你亲自去。”
宝朱有些意外,“可奴婢若是去了宋家,女公子身边岂不是……”
无疑,她的确是去宋家女公子身边最合适的人选,可她若是去了宋家,那么崔姝身边便就只剩下宝岚了。
“我在袁家很好,不会有什么不妥。而且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为自己留有余地。”崔姝放缓语气,耐心解释道。
宝朱见状也没再矫情,立刻摆正了自己的位置,“好,您放心,奴婢定会好好护着宋家女公子,直到她与穆小将军大婚。”
“嗯。”听到这话,崔姝这才安下心来,随即又对宝朱似是宽慰般笑道,“你做事,我一向是放心的。”
“晚些时候我会派人送你去时音阿姊身边,对外便称是要你去宋家帮衬着准备定亲筵即可。”
“……”
马车到达袁府门时,临下车前,崔姝还不忘对宝朱吩咐道——
“对了,今日少商阿姊回去的匆忙,回头你记得派人去铺子上将她挑过的首饰都好生包起来,送去霍府。”
“是。”
“少女君!”
正在崔姝刚下马车,还未站定时,便看到素日里常跟在袁慎身边的小厮有些慌张地向她跑来,“少女君,您可算是回来了!”
见这情形,崔姝心中不免隐隐升起些许不安,“怎么了?”
“回少女君的话,今日大人原本是要在下朝后去廷尉府处理公务的。”
“可那蔡家的大公子却不知为何,竟在宫门处拦住了大人,两人似是起了些争执,推搡之时,大人一时不察竟就不小心重重地跌摔到宫墙上……”
“什么?!”听到这里,崔姝面上闪过几分愠色,旋即提起裙摆,一边快步向府内走去,一边问道,“那大人可有伤到哪里了吗?去请医师了没有?”
“没有,大人一直说他没事,又不许我们去请医师,只让我们扶着送他回房,说自己歇息会儿便好。”小厮在崔姝身后跟着解释道。
“胡闹,若是真的伤到了骨头可怎么好!”
崔姝闻言更加愠怒,但还是耐着性子吩咐道——
“他既不许你去请医师,那你便去取些活血化瘀的药材回来,若是外面有人问起,便说是我方才下车时不小心扭到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