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殊材料锻造出的细刃?”
不等崔姝说完,文子端便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
“嗯。”
崔姝轻轻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而且许是因为知道文子端他们早已得到了消息,所以她顺势瞒下了那朵不知究竟由何而来的绢花。
“孤知道了,今日马球会人多杂乱,你自己多加小心。”
文子端看着她,从广袖中取出一支看似寻常木簪的发簪递出,素来清峻的眉眼间难得染上少许暖意,“这是开过刃的藏剑簪,你带在身上,必要时可以用来防身。”
崔姝看了一眼那只木簪,却没有去接,文子端知道她的顾忌,便又多解释了一句,“孤昨日向陛下私下提起此事,他应允过了。”
“嗯,那就多谢太子殿下了。”这次,崔姝没再犹豫,接过木簪后便直接戴到了自己的发髻上。
“殿下。”她抬起头,目光闪动,直直地望向文子端,语气淡淡,“若有一日知妤妹妹后悔了来寻我帮忙,我不确定,自己是否会坐视不理。”
听到这话,文子端面上明显一怔,可崔姝却并未留在原地等他回神,而是垂目欠了欠身后便径直离去。
文子端回过神,心口处渐渐泛起丝丝缕缕的沉闷,他逼着自己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只是目送着她的身影远去,没有再向前一步。
待到崔姝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视野中后,他微微仰了仰头,闭上眼睛努力平复内心的沉闷,再睁眼时,又恢复了一贯的平静,好似方才差点失去理智的人不是他。
她向来如此,哪怕自己面向的是皇权,也愿意尽力为相识多年的裴知妤多争一份体面。
可是,她却从来不曾想过为他们彼此间留下半分退路。
……
西宫,马球会上——
“怎么去了那么久?”
此时,眼瞧着崔姝上了看台后径直坐到自己身侧,袁善见眸子陡然亮了亮,“可是来回走路累着了吗?”
崔姝没有多说什么,只任由袁慎含笑打量,“没什么,与皇后娘娘投缘,一时多聊了几句。”
在从长秋宫到西宫的一路上,她早已调整好了自己的思绪,夫妇本为一体,她不想对袁慎有所隐瞒,可眼下着实不是适合说话的地方。
袁善见嘴角露出不加掩饰的笑意,“你若是喜欢,日后我时常陪你进宫。”
“好。”崔姝笑着答应,又注意到放在袁慎眼前的紫木小匣,有些好奇地问道,“这是什么?”
“这是我方才特意去投壶那边为夫人赢来的彩头。”袁慎一边说着,一边拉过崔姝细嫩的手腕,仔细为她戴上,“京白玉镯,夫人看看喜不喜欢?”
崔姝用另一只手握住手腕细细看了两眼,确实是上好的京白玉精心打磨出的素镯,质地细腻,光润细滑,而且更重要的是,这只素镯触手生温,想来很是难得。
想到这里,崔姝眉眼弯弯,抬眸笑意晏晏地望向他,“很漂亮,我很喜欢。”
殊不知,她这副模样投进袁慎的眸底时,竟让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稍稍别开些许目光,眼角眉梢却皆荡开了止不住的笑意。
眼瞧着崔姝依旧没有将手抽离的意思,袁慎心情大好,眸底的笑意亦止不住地晕开,“那不知夫人可否听说过,与这京白玉镯有关的……”
“何以致契阔,绕腕双跳脱。” 崔姝看了他一眼,没等他说完便笑着接过话道,“对吗?”
何以致契阔,绕腕双跳脱。何以结恩情,美玉缀罗缨。
“嗯。”袁慎点了点头,眼眸里藏着让人看不懂的暖意,语气越发温和,“夫人发间的这只木簪看着很是别致,是方才皇后送的吗?”
从她刚刚出现在自己的视线中开始,他便已经注意到她与晨起出门时似是有所不同,如今近距离看过,便只是多了这一只木簪。
崔姝闻言明显顿了一下,随即眸光微闪,反握住袁慎修长的手指,摇了摇头,“这是方才太子殿下送的。”
她将声音压得很低,以确保只有他们两人能够听到。
袁慎本来注意力已经被她握住的指尖吸引过去,却在听到这话的同时眸间笑意瞬间僵了一寸。
崔姝预料到他会胡思乱想,却还是在看到他这副反应后没忍住轻笑出声,但袁慎比她更快一步,直接眼疾手快拔下了那只木簪。
崔姝忍住笑意,明知故问道,“夫君这是作什么?”
袁慎没有回答她,只是换了一个方向,将木簪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