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多说了会话的缘故,后来两人都没再睡着,不过恰巧袁慎今日休沐,可以多休息一会。
崔姝出门前便已经得知是汝阳王妃递了拜帖,只是碍于自家君姑不好不去见礼,而袁慎本想着陪她过来,却被她拒绝了。
她不想让袁慎不仅要在外奔波忙于公务,回家后还要再为了这些不值当的人而白白耗费精力。
……
待到崔姝走到静雅堂时,袁夫人早已端坐主座,她的右边正是昨日刚刚打过交道的汝阳王妃。
许是昨日在长秋宫被越皇后敲打过的缘故,今日的汝阳王妃看起来神色似乎缓和不少,面上挂着笑,她身侧还跪坐着两名十五六岁的美貌侍女。
因着汝阳王妃在场的缘故,虽是在家里,崔姝也礼数周全地向袁夫人行了礼,“君姑。”
今日的崔姝一袭高腰束身的雪青色襦裙,发髻也只梳成简单高高的望月式,看起来十分素净乖顺的模样。
“阿姝,去给汝阳王妃问好。”袁夫人向崔姝笑着点了点头,“昨日你们还未从宫中回来,老王妃的拜帖便先一步到了,可见是与你们投缘。”
听到这话,崔姝明白自家君姑这是在有心提醒自己,心里隐隐生出些许猜测,却还是面色从容地向汝阳王妃欠了欠身,“见过老王妃。”
“果真是清河崔氏教养出来的女公子,老身瞧着这六娘子便心生欢喜。”
汝阳王妃笑出一脸褶子望向袁夫人,睁眼说瞎话道,“袁夫人得了如此出色的新妇,可当真是好福气啊。”
“老王妃客气了,我虽素日不怎么出门,却也听过裕昌郡主温婉贤淑的美名。”袁夫人语气淡然中又透着显而易见的疏离。
而眼看着这婆媳二人都对自己不甚热情,汝阳王妃面上也不恼,继续自顾自笑道——
“其实自回都城后老身便一直想着得空来瞧瞧这善见的新妇,但总怕来得不是时候打扰到他们年轻人,这一考虑就耽搁了……”
“老王妃怕是贵人多忘事,早些时候我们在霍侯府上见过的。”崔姝低垂眼睫,不疾不徐地接过话,“而且昨日在宫中,老王妃也曾同我与善见见过的。”
说罢,崔姝稍稍侧首望向上座的袁夫人,袁夫人也不动声色地看了看她,目光交汇须臾之际,两人已大致明白彼此的心意——这便是同聪明人打交道的好处。
在第一次被汝阳王妃当面怪责之时,崔姝可以只单纯地认为她是袒护孙女心切勉强可以谅解。
当时的崔姝尚能愿意不咸不淡的同她周旋几句,偶尔见面敷衍着几句撑撑场面,但如今在经过昨日长秋宫中的事后……情形已经不一样了。
“瞧六娘子这话说得多生分。”汝阳王妃闻言笑容微僵,但又很快调整回来,“是,前几日我家裕昌因着一些旁人的挑唆所以对六娘子有些冒犯。”
“昨日回王府后我便已经训斥过她了,今日也是因为她执意要将自己关在房里反省,所以这才没能亲自上门给六娘子赔个不是……”
汝阳王妃怎么也没能料到,当着自家君姑的面,这崔姝竟也丝毫不知收敛,竟敢对自己如此不客气地说话!
“老王妃。”崔姝有些不耐烦再多听她那些虚情假意的絮叨,便轻笑着打断道,“我有一些疑问,不知您是否方便替我解惑?”
“当然可以,六娘子问吧。”
因着昨日在长秋宫帝后的态度,汝阳王妃今日总归是有所收敛。
“早就听闻老王妃此次从三才观赶回都城,是有意要为裕昌郡主择婿。”崔姝笑得一脸和气,关切道,“那老王妃回都城也有段时间了,不知是否早已选定了良婿?”
“差不多……应是快要定下来了。”汝阳王妃脸色有些不大好看。
“差不多?”崔姝故意表现出些许诧异,毫不掩饰脸上的微妙神情,“那可真是幸事,还请老王妃容我再多问一句,裕昌郡主将要定下的,是哪家的青年公子?”
袁夫人适时也补了一句,“老王妃不妨就提前向我们透露两句,待郡主的婚期正式定下后,我们也好提前备下贺礼。”
“自然是穆家的小将军。”
汝阳王妃说得有些心虚,显然是底气不足。
可崔姝却并不想再给她多留情面,直接了当道,“可是穆将军不是同宋娘子年底就要成婚了吗?”
“怎么?莫不是裕昌郡主想得如此开明,竟愿意主动放下身段,去侍奉穆将军和时音阿姊吗?”
话音落下,崔姝仿佛这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