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涌而出。
战意讲究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陆山则宗在一开始就爆发出了碾压中岛樱的气势,但这并不代表着他真的有着碾压中岛樱的实力,对于逐渐熟悉陆山则宗攻击节奏的中岛樱而言,拖得越久对她就越有利。
但陆山则宗不会给她这个机会,在进入战斗状态的他眼中,挡在他面前的就是敌人,不管私底下交情有多深,在这个时刻,只有拼尽一切将对手击败,才是对他们最好的尊重,这是陆山则宗的处世原则之一。
极恶之鬼在咆哮,爆发出一阵强过一阵的攻势,仿佛根本不知疲倦,沉沦于厮杀的快感中的野兽。
金属的嗡鸣声愈发强烈,“雪走”的刀身在震颤。
较之国宝级的炼金古刀“加贺清光”,玉钢古刀“雪走”的质量明显要差了一截,即便樱已经尽己所能的用巧劲荡开了陆山则宗绝大多数的进手刀,不与之正面硬碰,但还是对这柄古刀造成了难以逆转的损伤。
陆山则宗越打精神越长,心中仿佛有一团烈焰在熊熊燃烧,骨骼逐一锁定,心底压抑着的极恶之鬼苏醒的更加彻底了,血脉贲张,肾上腺素飙升,让他进入了一种奇特的状态。男人手上施展的刀术已经不再拘泥于日本刀了,波兰骑兵刀,中国古剑术,俄罗斯军队格斗术中的军刺术……凡是能想到的,皆信手拈来,自有一番大家风度。
金属交戈的嗡鸣声在场地里疯狂奏响,“雪走”在震颤,“加贺清光”在咆哮,刺耳的音浪一阵高过一阵,把人的听觉彻底淹没。
交锋冲刺不下数十回合,两人终于分开,刺耳的音啸逐渐消弭,仿佛被野牛犁过的场地重又安静下来。
“锵……”
中岛樱手腕轻颤,以“雪走”最为厚重的刀背架开“加贺清光”最锋利,但也最脆弱的刀尖,身形蝴蝶般向后飘去。
“则宗少爷,比起您举世无双的‘加贺清光’,‘雪走’还是多有不如啊!”
少女纤细素白的手指捏住仍在兀自打颤的玉钢刀刃,高马尾下修长白皙的天鹅颈密密的出了一层薄汗,面色红润,显得分外美丽动人。
“你既然还认我这个少爷,那就提上你的刀攻上来,我们再来打过,分个生死再说其他。”陆山则宗步步紧逼,发出壮年狮子般的雄壮咆哮,“来啊,攻过来啊!”
陆山则宗,不,极恶之鬼眼底跳荡着刀剑清光般的幽蓝色鬼火,仿佛是鬼魂提灯,神魔辟易,威仪俱足。
愤世的极恶之鬼在男人心底咆哮,就像是刚从炼丹炉里出来的孙猴子般暴躁莫名,泼天泼地,在陆山则宗本人都没有察觉到的角落,极恶之鬼已经潜移默化的影响了他的判断。他不再是温驯的绵羊,而是撕裂一切逆臣的暴君。
事实上,或许就连陆山则宗本人都不太清楚极恶之鬼对他而言代表着什么?
那是他与生俱来的一部分,是他被人为封印的力量,是他的阴面人格,是他心里一切阴暗的聚合体,掌握着令人咂舌的权与力,好战嗜杀。但唯有当陆山则宗与极恶之鬼合二为一,他才是真正意义上的,陆山家的最高杰作,究极的弑神兵器。
极恶之鬼就好比一把钥匙,勾连着名为陆山则宗的禁忌武库,现而今,黄金乡的大门已然敞开大半,恶魔在门后窃窃私语。
广场上的风似乎顿止了刹那,紧随其后的便爆发出如海似瀑的刀光剑影,其间夹杂着刀剑的嗡鸣与陆山则宗的怒吼。广场上弥漫着刀光剑影,堆叠成一阵高过一阵的白潮,铺天盖地。金属摩擦的嗡鸣像是演奏着一支鼓点密集的重金属摇滚,尖锐且疯狂。
陆山则宗宛如一匹凶猛残暴的雄狮,尽情展现着自己的獠牙与利爪,狂态毕露,近乎舍弃了所有防御,疯狂的出刀再出刀,不知疲倦的挥刀劈斩,刀光剑影交叠成一片炫目的云海,像是天上落了场永不停歇的剑雨。
肉眼无法捕捉这场战斗,交手双方速度都快的只见残影,更快的是他们手上的刀剑,那更是快到连影子都没有剩下,唯有刀剑碰撞的脆响证明这里确实存在着两口为杀戮而生,连续斩断十几人的骨骼都不会卷刃的杀人利器。
然而,但凡是个明眼人都能看出,在一方极具侵略性的暴戾攻势下,另一方的局势已是岌岌可危了。
换句话说,棋下到“宫子”的位置上时,胜负已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