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你学得很快。”

云秀感觉储物镯有点空，又随手丢了两卷云,“云卷轴上可提前布置阵法，裁剪下来，比符纸好用。”

“谢师父，我会多多练习！”

风怜雪收好了云卷轴，感觉自己离飞升又近了一步。

“阿雪，若你飞升之后，发现此间的快乐并不如你所想快乐，会失望吗？”

云秀目光如水，水底下似乎藏着难以言说的情绪。

风怜雪之前布雨感到人世间的怨念，难受的时候，云秀说过神明有神明的责任。

如今，她感受到了术法强大带来的快乐，云秀再一次提醒，是怕她走弯路吧。

风怜雪恭敬地回答：

“方才师父已经做了最好的示范。

神仙摆脱了生老病死的痛苦，享受到了这世间最好资源，也要在规则的束缚下履行自己的职责。

否则与魔族无异。

师父为了帮我摆脱命运的束缚，也要承担责任。

我尚未飞升，也无法体会师父的艰辛。

我不知道能否打败汪浅浅，能否顺利渡劫，但不试一试，我不甘心。

我这辈子能走到现在，每一步都是自己的选择。

我选择错了，会承受应该有的代价，怨不得别人。

我选择对了，以后的人生都不用提心吊胆，值得。”

风怜雪并不怕失败，而是怕没有希望。

云秀给了她希望，也告诉了她会有风险，足够了。

天边的明月拨开云雾，银色的清辉落在了风怜雪身上，仿佛被流动的灵泉洗涤泥沙，澄澈沁凉。

在云海里看月亮，月亮更大更白，甚至能看到上面的山脉与河道，并没有云影界的绿意盎然，更加清冷孤寂，似乎没有人烟。

风怜雪被自己的想法吓到，感觉隐隐约约有什么力量压抑了她的想法，让她无法开口与云秀师父探讨。

是此间世界的规则吗？

或者说，这就是师父想说但不能言明的真相吗？

脑中有一条经脉断裂，传来刺痛感。

她头疼欲裂，忍不住扶了扶后脑勺。

“阿雪，今夜月光正好，快坐下来巩固修为。”

云秀似乎没有发现她的异样，拉着她坐下来打坐。

灵力徐徐渗入身体，刺痛感消失。

她再睁开眼睛，便看到了更加诡异的画面——字，这个世界由文字组成。

云秀身体由文字组成，纯白无瑕的月光也是，浩瀚无边的云海，广漠无垠的大地……

也包括她的身体。

上面写着她的姓名出身、外貌性格、过往境遇、修为功法……

最后一行是——

【于云海打坐修行，得云秀指点，月神祝福，突破洞虚期……】

最后六个点不时闪动，似乎命运之神尚未想好给她的结局。

云秀在一旁闭目护法，她的面目在不停的变化。

一时是美丽的神明，一时是文字堆砌的傀儡。

两种状态不停地闪烁，如同她纷乱的心情。

云秀师父会是假的吗？

风怜雪摇了摇头，想把诡异的思想甩开，然而云秀身上的文字却吸引了她的目光：

【仙魔大战，生灵涂炭。

云秀为救徒弟风怜雪，化身巨龙，吞天地灵气，撒万里白雪，力竭而死。】

云秀师父会死？

不可能！

风怜雪在心底拼命否认:云秀师父是神明，早已超脱世俗，不能这样就死了。

云海境这么多神明，难道都瞎了眼，不会帮云秀师父出手吗？

就算她只是一堆文字组成的傀儡，眼前的一切都是虚无，她也不会相信云秀师父会死。

她能挣脱一次束缚，就能挣脱第二次。

风怜雪默念:

方生方死，方死方生……

天地与我并生，万物与我为一……

【风怜雪，你不过是纸片人。

知道什么叫纸片人么？你的一生都写在一本书里，都是假的。

你看似重生，挣脱了束缚，不过是从一个小水坑跳到另一处小溪流中，苟延残喘而已！

你一生克父母、克师父、孤苦无依，最终只会堕入魔道。

若是你肯放下执念，老老实实做个普通人，现在还有机会享受荣华富贵，嫁给如意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