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从此琴瑟和鸣，白头到老。】

金色的文字浮现在面前，带着高高在上的倨傲和施舍，刺痛了风怜雪的双目。

“滚！”

风怜雪化为一团剑气，撞碎了密密麻麻的金字。

成功了！

她刚刚想象自己变成剑气，没想到成功了！

【你——不识好歹！】

“滚！”

风怜雪发现金字会躲闪，出手更加凌厉，化为龙形，将金字一口吞噬。

成功了！

她想象自己是苍玉，用吞噬道的力量夺走金字的能量，成功了！

金字想要穿破云海境的结界显现，普通人当然做不到，只有云海境里的神明能做到。

云秀师父若是知道她被人暗算，一定会帮她。

现在云秀没有动静，也就是说，这场斗争在她识海里。

意外是从月亮出现开始的，也就是说，她对月光放松警惕的时候，对方就悄无声息地潜入她识海，想让她自己先疯掉。

可惜，她修的是逍遥道。

逍遥道的宗旨并不是万事看淡，不争不抢。

而是，我与天地同体，天地不死，我亦长生。

逍遥道包容天地，当然也包容大道小道。

只要她洞悉了对方的破绽，就可以趁虚而入，顺藤摸瓜，找到金字的源头！

金字被剑气削得粉碎，一缕紫色的灵光钻入云海，消失不见。

风怜雪再次睁开眼，月光还是月光，云秀还是云秀。

无边月光融入身体，她突破了洞虚期！

“可算是醒了，有没有哪儿觉得不舒服？”

云秀摸了摸风怜雪的额头，风怜雪才发现她躺在了柔软的玉兰花座上。

淡淡的花香驱散了方才诡异的空寂，云秀的手指在她太阳穴按压，温暖的触感让她确信自己是活的。

无论刚才的幻象有多逼真，她都不敢相信。

只有这样简单直白的关心，才能让她放松下来。

“我没事，刚才顺利突破洞虚期，有点疲倦。”

风怜雪躺在柔软的花座里，不想起身。

树海虽然好，但师父不在，还是缺了点温度。

“罢了，你今晚就在这里歇息，我让云鸿接走她徒弟，道庭暂时不对外开放，你就有自己的地盘，可以随时休息，不用分神。”

云秀以前收的男徒弟，因为人间有各种闲言碎语，她哪怕自己不介意，总要为了徒弟考虑，拉远距离。

如今，阿雪是女弟子，聪明能干，她不需要多费神，阿雪就能自己成长。

她原来以为阿雪天生亲缘淡薄，是不喜欢和人亲近，现在才发现，阿雪只是之前一直没有遇到可以让她信任依赖的人。

“呀，流星！”

风怜雪指着天幕上划过了流星欢呼，“师父，朝流星许愿有用吗？还是和你说比较快？”

“都可以说，流星管流星的，我管我的。”

云秀手指掐算方位时辰，脸上的笑容忽然僵硬。

风怜雪感觉储物镯动了动，打开一看，段衡留下的护身符剑气散逸，成了黯淡的废纸。

“你想下去看阿衡？”云秀将手收回袖中，神色又恢复成从容不迫的模样。

“不必了。我当初已经报了段师父的恩情，再去打扰只会给其他人添麻烦。”

风怜雪想了想道：“前世，段师父是死在仙魔大战之中，尸骨无存。这一世，他远离修仙界，我以为他能活得久一点……没想到他这么快就走了。”

“别胡思乱想。”

云秀张开掌心，唤出水镜，“看看便知。”

清风居门口放着很多花儿。

纸花，水仙，腊梅，还有用棉花扎的茶花，麦芽糖汁捏成的梅花……

风家夫妇两鬓斑白，接待前来悼念的村民……

周俊蓄起了胡须，红着眼眶，为段衡整理遗体。

段衡须发皆白，面色红润，神色安详，皮肤上有细腻的皱纹，并不会让人觉得衰朽，而是时光留下的诗篇。

仔细一想，段衡的确是个百岁老人，若不是在修仙界打拼，也到了叶落归根的时候。

风怜雪感觉水镜有点模糊，眼泪从鼻尖滑落，才反应过来她在流眼泪。

时光走得太快了。

她还没有机会悄悄看一眼，段师父就老了。

“阿衡是寿终正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