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晚听完，笑着点点头。

“既然你一切都好，我就先不打扰了……”温晚完成日常任务后，没有继续待下去的打算。

毕竟她只能算帮过谢隋一次的陌生人，她很自觉地不想打扰谢隋训练。

谢隋在温晚刚转身的时候，适时开口：“要不要先留下把饭吃完？”

她咽了咽口水。

“可、可以吗？”温晚试探般地问，显然是被打动了。

每次她都是先给谢隋送饭，等回去了再自己吃饭，唯一一次带着饭去就被谢隋注意到了。

“嗯。”谢隋点头，朝温晚看了一眼，向前走去。

是让温晚跟上的意思。

温晚后知后觉地朝前走了几步，跟着谢隋进了屋子。

刚进门，浓郁的食物香气就扑面而来，温晚嗅着香气，不自觉地走近。

“这都是你自己做的吗？”温晚惊讶。

四菜一汤，几乎都是女孩子比较爱吃的酸甜口菜色，主菜旁还放着解腻的糕点。

“是。”

她忽然羡慕起谢隋了。在上一世，温晚连床都没下过几次，更别说亲自下厨。她也想过自己能学点什么，可事实是除了读书和每日听课之外她根本没有精力去学别的什么。

本飘忽的心思忽然因为她不自觉吃到嘴里的吃食回笼，她愣了两秒，又迫不及待地吃了第二口。

“怎么样？”等温晚吃得不那么急了，谢隋才问，他坐到了温晚的对面。紧张情绪如同一张大网，占据了他的所有思想。

温晚听完他的问题后笑起来，眼睛弯成两个月牙，毫不吝啬地表达自己的赞赏，“特别特别好吃！这是我来到这里之后吃过的最好吃的饭！”

“那就好。”

她正吃着，手上的动作忽然顿了下。

「怎么了？」系统敏锐地察觉了温晚的情绪波动。

她抿起嘴，「我突然想起来，谢隋和一个人很像。」

系统思考一会儿，接了她的话：「你是说……初禾？」

「对。」温晚一边喝粥一边对系统解释，「他们都很强，但都因为各种各样的打压过得很差。不过对谢隋来说，唯一一件不算好事的好事是他身边没有像姬子青一样的对照组吧。」

否则，她是真的不知道该先从哪里救赎起了。

系统在温晚思绪放飞的时候，他也想了很多。

她和其他的任务者都不一样。

任务者们往往靠着熟稔的演技来扮演一些能让任务对象不自觉放下提防、产生好感的性格和身份，算计着每一步该怎么走，连睡觉都带着伪装。

而温晚不是。

她对谢隋，永远是以真心对真心，觉得他需要关心，她就会关心；觉得他需要夸赞，她就会夸赞——这是完完全全出于本心的救赎。

如果是更专业的任务者，她可能会先饿谢隋个七八天，再像天使一样出现在禁闭室，也不会间接让陆羽放过谢隋，任务者会用一直不对等的阶级关系令谢隋对她产生畸形的占有欲和自卑。直到最后，利用自己来“救赎”谢隋。

而温晚……

是真的想要救谢隋出泥潭。

「温晚。」系统鲜少叫了她的全名。

温晚察觉到这是要说重要事情的前兆，她竖起耳朵，表示自己在听。

「你保持这样就很好，如果再自信一点就更好了。你的选择绝对不要为别的什么而改变。」包括他自己，也不可以。

他在对温晚说，又像在对自己说。

一时间，空气有些凝滞。

如果是平常的温晚会一边开玩笑一边认真地答应下来，而这次不知道温晚在想什么，迟迟没有回复。

“菜要凉了。”谢隋先一步打破宁静。

谢隋刚刚和系统聊了太久的天，都忘记还在吃饭这回事了。

温晚抬起头，入目还是谢隋那张剑眉凤目的脸，还是极为矜贵的长相。明明和她第一次见谢隋时的脸一模一样，但一联想到这一桌子的菜，却蓦地生了些烟火气。

他愿意不再把自己的情绪隐藏起来，愿意教温晚修炼，愿意为她做一桌子菜，这早就不是冰冷的数字能衡量得出的情谊。

想到这里，温晚放下了手里的碗筷，用平常的口吻说道：“剩了很多，可我已经吃饱了。我可以留着中午再吃吗……对了，我有个小请求。”

“不答应也没关系。”她一向擅长照顾他人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