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痕∶“不行，不要和我一样，你那么怕疼。”

没听懂深意的璟一看了看他，认为自己可能说错了话∶“哦。”

悠闲的摇着腿。

“明…”阿苏郑的话囫囵一声，璟一这才察觉异样。

月色朦胧很暗，他探过头来∶“郑，你不舒服吗？”

对方瞥过头摸了把脸，含糊不清的说了句∶“明天我要走了。”

璟一不明所状∶“你不喜欢和我玩吗？还是我说错了什么话，我可以道歉的阿苏郑…，”见对方没反应，只得认命般∶“你要去哪？”

璟一常常回忆当时的情景，阿苏郑会不会也怪我，连自己当时都放弃他了。

“去…，”阿苏郑笑笑，看起来很憧憬∶“反正…不是个苦地方。”

——

次日清晨，空半后山的大钟响起，只有紧急大事才会被敲响。

睡梦中的璟一被吵醒，紧接着房门被推开，内心的不安已经充斥全身。

师弟作揖∶“陈少爷，仙医长子阿苏郑死了。”

“昨夜丑时在后山自杀了。”

…。

陈璟一茫然失措，独自跌坐在房间，他不敢出去，手里攥着师弟给他的信封“阿苏郑昨晚找过我，他看起来很痛苦，让我务必把它给你，就匆忙跑了。”

信封被拆开∶

‘母亲说为了她可以让我过上够格在空半的生活，就得付出相应的代价，在这十五年里，每天都有未知的毒药蚕食我的身体。

我每天都在灌输我只是个药人，是个工具。但庆幸我遇到了你，那些银针留下的伤疤结痂成了你口中值得炫耀的夸赞。

日子本来是要往前走的，我好像总是追不上它。不过幸运的是你拉过我往前冲，谢谢你，璟一少爷。

我在这边一定会好的，你也觉得吧。’

书纸被眼泪晕开，他肩膀忍不住的颤抖。

之后他去了阿苏郑的葬礼，未合棺之前他又眷恋的看了眼那个不再回馈自己眼神的脸，上一次搭着肩膀聊天像是上辈子那么久了。

棺材慢慢合上，那些伤口也被慢慢掩盖。

旁边撕心裂肺的阿苏姨，毕恭毕敬唯命是从阶级的第一次失控的冲向他，狠狠一耳光质问∶“你给阿苏郑说了什么？你给他说了什么！！他之前都好好的！”

下一秒被众人拉开距离。

“阿苏郑的一切，我保证你永远不会知道。”

」

思绪闪回现在，

璟一站起来∶“你必须带着悔恨过一辈子。”

他拍拍身上的灰，冷漠的目光让人不寒而栗∶“要么回到空半领罪，要么我现在杀了你。”

花魁弹奏的琵琶分明就是麻醉神经的灵力，阿苏姨滥用灵术，那些暴毙而亡的人只是被剜了心脏暂时用灵力支撑离开这儿。阿苏姨去哪都是死路一条。

萧望起身站在他身边，轻拍了拍他的背。

现在璟一绝不仅仅自责，内疚也填满内心。这么多人间接因为自己死掉，他不敢想，如果自己没走上除魔师这条路，是不是就永远不知道…

璟一冷冽的眼神平淡几分，冷静些下来。

阿苏姨痛哭流涕，他读不懂也看不明这人的眼泪到底是真是假，会是自责没做到母亲的职责吗？会是有对阿苏郑的愧疚吗？还是只是失去了一个完美的药人。

他不想动手，他们离开这个地方。

璟一不担心阿苏姨会有侥幸心理逃跑，空半有她不得不回的牵连——她身上有阿苏郑的灵气，已经微乎其微，马上就彻底泯灭。

一股灵力追踪着两人，直到附着到陈璟一身上，一同出了那个布满青苔的小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