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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治病与疗伤

知时运不济,碰得鼻青脸肿地回来。

“我现在到底该怎么办呵?”她有些手足无措。心里郁结的话,满腹的心酸,又该向谁诉说?刁蛮的母亲吗?不能!依她的脾气,若是让她知晓了此事,她非得指桑骂槐,闹得满城风雨不可。到时我的颜面何存,又如何能在村子里立足安身?禀告懦弱的父亲吗?也不能,他只会空自嗟叹,徒生伤悲。唉!真是剪不断、理还乱,欲说还休哩!

“草呀!我和你妈到田里收稻子去了,你刚刚回来,就好好歇着吧!”是父亲的声音。接着,大门“咣当”一声关上了,屋子里死一般沉寂。

外面的阳光多强烈呀!明晃晃的日光从房顶的天窗穿凿而出,仿佛高功率的探照灯,在晦暗的屋子里凝成一道耀眼的光柱。那光柱像一柄利剑,从屋顶上直刺下来。光柱内,一些微粒在上下翻飞,永不停歇。它发出摄人魂魄的力量,房间里那些衍积多日的尘埃都被它吸附、涤荡着,在无边的光影里手舞足蹈……春草发现那些光圈越来越多,越积越厚,层层叠叠,几乎要冲破屋顶膨胀开来。

春草说:“光呵,你们什么时候走哩?怎么老是盘桓在这里,晃的我眼都花了!”

光说:“该走的时候自然会走,只是这屋子阴气太重,沉闷得很,我要给它多注入些朝气,提炼些精神!”

春草说:“什么是精神哩?我就好像一点精神都没有,成天昏昏沉沉的。”

光说:“精神呀!有大小之分:大的哩,叫情怀,就是龙马精神;小的哩,就是念想,普通人都会有的!光说着,身子剧烈地抖动起来,那些尘埃也跟着欢快地飞翔,身子被洗的白亮白亮。

春草说:“光呵!你走的时候记得要带上我呀!即便是海市蜃楼的远方,只要那里恬静、安详,人人都真诚、善良;吃苦受累也罢,男耕女织也好……!”

“知了!知了!”屋外的柳梢上,传出蝉儿激动的呻吟。

春草说:“光呵!你真的知晓了我的心事,我们也算是心有灵犀了吧!”光就对着她微笑。

春草抬头看屋顶,找寻那些正被阳光穿越的破洞。老鼠在椽子上嬉戏,它们像成群的企鹅一样首尾相随。阳光投射到老鼠们的身上,光怪陆离,像乡间早年流行的皮影戏一样花里胡哨。

忽然,屋顶上“轰隆”一声巨响,仿佛山崩地裂一般,接着又是一道耀眼的闪电。光瞬间就消失了,化作一阵龙卷风,带走了屋子里的一切,春草好不容易揪住了它的尾巴。她只听见耳边飞沙走石的声音,而头顶是澎湃的蘑菇云,她的身体就紧贴着龙卷风巨大旋涡的边缘。她跟着飞呀飞,飞呀飞,以排山倒海、摧枯拉朽的力量前行。擦过山脊、跃过城镇,地面上的人呀!一个个四散奔逃、鬼哭狼嚎,她感觉自己真的伟大!

这时候,光的身影忽然又回来了,恢复了温情脉脉的面纱,光带着她来到一个无边无际的绿洲上空。她睁开了眼,看见地毯一般绵软的小草、漫山遍野的牛羊、缎带般流淌的小河。远处,是尖顶的闪烁着金光的城堡……

走近时,春草看见一群羊群在草地里吃草,白亮的身子,它们偶尔抬起头,望一望远方,“咩咩咩”亲昵地叫唤,像在呼唤爱侣。春草感觉自己的身体正在下滑,像一滴露水,从一片草叶淌向另一片草叶。村子里,一幢幢的木宅子,散发出糯香和棉花糖的气息。每一扇虚掩的门上,都插上了鲜艳的栀子花……

“哇噻!这里真的好呀!”她激动地跳了起来。

“草呀!草呀!帮我把雨篷、油布拿出来,要下暴雨了!刚才又打雷又闪电的,不知道啊!”是父亲焦灼的喊声。

春草神情恍惚地开了门,外面下着亦真亦幻的太阳雨,天地间揉醉着雾霭般的嫣红,就像落英缤纷的桃江水。禾场上,堆积着小山一般黄褐色的稻子,一个个东倒西歪地矗立。春草想:“父亲单薄的肩胛怎么担得起这么多稻子哩?这也真是奇怪!”

“春草!什么时候回来的?”海棠也在禾场上看场子,她的父母亲和哥嫂都在田里抢收稻子。见了春草,便走了过来,手里还抱着刚刚满月不久的婴儿。

“哦!刚回来不久!”春草支应道。不知怎的,她忽然对眼前的这个女人有点厌恶,虽说是从小玩到大的近邻。她在想:你男人抛弃了我和玲子独自回家,让我们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欲哭无泪、欲诉无门,你就是帮凶,自然不是什么好东西!这种爱屋及乌的理念在她的心里野草般滋生。当初,我们是怎样地信服你男人呵!他当过兵,见多识广,总以为跟着他出去混不是什么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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