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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端午的习俗

三叔这几日有些坐卧不宁,心里老像悬着一块石头,感觉就像丢了魂似的,惴惴不安!有啥子事哩?亦没啥呀!都是些扯不上桌面的家长里短。前段时间,玲子打过一次电话,说准备回来过端午。等了一段日子,却总不见回音,再问时却说生意太忙,推脱不开。有啥子好忙的哩?前一阵子不是说生意清淡吗?怎么说变就变了哩?这闺女,难不成是嫁出去的女,泼出去的水呢!

江南的老家,农家有过三个端午的习俗。头端午割麦插禾,泥耙水响,自然顾不上周旋。然而第二个端午便有些端庄,农活收歇,乡村已是农闲时节。乡下人穿新衣,逛圩集,打酒买肉,已然隆重。这时候,便有新旧女婿,大姑娘、小媳妇回娘家的讲究。带给岳父母的礼品多带“六”和“八”,说是吉祥。老家的乡下实承,不讲排场,只是图个团聚的氛围。头端午在不知不觉中已然过去,正式的农历五月半端午如箭在弦,三叔心急如焚,便给女儿下了死命令。

“丫头!过大端阳一定要回来啊!不然,以后就见不着你老爸了,我也只当白生了你这个女儿……!”

玲子似乎妥协了,焦急地说:“爸!你想到哪里去了,我们这就回来!现在,文轩已经去买火车票哒,说不定后天晌午就到哩!”

听到这话,三叔满嘴的胡碴都泛出青光,人似乎精神起来。

这几年,三叔的年纪一年比一年大了,人就变得特别爱唠叨,也焦心儿女们的事。早先,玲子中专毕业后到广东打工,不知怎么找了个潮汕佬便嫁了。起初,三叔是死活不同意这门亲事的:一来路途遥远,来去诸多不便,二则对方不是知根知底的人,唯恐女儿上当受骗。只可惜生米煮成熟饭,他想干涉也是鞭长莫及。待到玲子大前年回家省亲,她的大儿子祥瑞已经两岁多了,活蹦乱跳,爷爷长爷爷短,亲呢之极。三叔有些愠怒,却亦无可奈何。老汉膝下只有一儿一女,儿子黑子早些年技校毕业分配到城里的水泥厂,留下老俩口在家形单影只,原指望玲子在家招婿的。

“唉……!”三叔在人前不由得总是叹息,人算不如天算,外面的世界难道真是别人所说的一个大染坊吗?单纯的农村伢子,莫管姑娘、小伙,一旦陷落进去便成了迷途的羔羊,九头牛也拉不回来,真不让做父母的省心呢!

“老哥!儿孙自有儿孙福……!想开了也就是了!”有人劝慰道。

早几年,三叔去过一次玲子远嫁的地方,那里似乎是在地图上也极难寻到坐标的一个依山而筑的小村。三叔本不打算去的,拗不过女儿女婿的再三恳求,言辞切切。

“爸!即便您怨恨我们,您总要认认我们的门呵……做儿女的不孝顺父母,人前人后都遭人戳脊梁骨呢!”

三叔去时,天上正下着绵绵的小雨。四月的梅子雨,无休无止、无穷无尽,但他还是感觉到燥热。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啊?一眼望不到头的大山、逼仄悠长的盘山小路,密密麻麻的石头垒砌的小房子……山上呢?亦是光秃秃的,稀稀落落栽了些荔枝树,显得了无生气。走在狭长的巷道里,小孩子却很多,一个个鼻涕侬咚,天真无邪。他们奔跑的姿势,犹如一群麻雀尖利的叫嚣着冲向天空。正是落暮时分,乳白色的炊烟在飘荡,无边无际的雾霭,湮没了村子通往远方的大路。三叔不觉几分的懊恼,都说广东是天堂,也竟有些穷山恶水,比咱水井镇亦好不到哪里去呀?落寞和惆怅,如水一般袭扰着他。

玲子说:“爸!我们这里是山区,计划生育冇得那么严,家家都是生养三四个孩子,而天气又像春天一样温暖,最适宜小孩子生长发育呢!”

三叔说:“生出这么多,不要人手和金钱供着吗?”

玲子说:“当初我也曾奇怪,过后才知道这里的孩子省心省力着咧!山里人家一些人一年到头只吃些稀饭,孩子大点了便出去打工或学做生意,书读的多少都不重要——”

三叔听得心里毛乎乎的,浑身起着鸡皮疙瘩,感觉恍如隔世。

“伢子!你可不要学别人,生两个伢就好了,一男一女,相得益彰!你看我们老家,哪家不都只有一个伢,即便有指标,人家都不肯生哩!”

玲子说:“祥瑞爷爷不愿意哩,说最少也要生三个!我们家的日子在村里还算宽松,隔壁文轩他叔四十多岁的人了,家里养着五个女儿还在照样生!”

“你就不能自己拿点主意么?供你读的书都白念了……!”三叔气的吹胡子瞪眼睛,嘴脸歪斜,他倒是恨女不成凤,稀泥巴抺不上墙。潜意识里,女儿远在天边,就像他心头的一个结,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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