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肯定是觉得他不足为惧，而如果借助特调局查，虽然方便很多，但动静未免太大，容易打草惊蛇。何况，特调局里还有很多是依靠侍奉鬼神获取力量的，谁知道他们之间有没有互相联系。

所以，程凡才不想跟特调局牵扯太多。

“哦，好！”程枫欣然点头，然后转身去卧室里帮程凡收拾东西，地上的血迹已经基本清除干净，只留下了一些细小的血痕夹在地板的缝隙之中。

只不过，程枫还是不够了解程凡，程凡从不轻易开口请人去帮自己什么，哪怕可能只是顺手的事。

而程枫在收拾程凡东西的时候，将香囊翻了出来，只是系口处已经松动，一张留着字迹的纸条露了出来。

正当程枫拿起香囊准备查看纸条时，一股熟悉但更加浓郁的血腥味瞬间引起了他的警觉。他立刻转身冲到客厅，却没见到程凡的身影，便顺着血腥味的源头跑去。

只见厨房里，少年面色苍白地靠在橱柜上，喷溅式的血液让本来应该充满温馨的厨房瞬间变得如同地狱般。

当！

程凡可以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正在随着血液的流失而变得越来越虚弱，右手便再无法握住那锋利的菜刀，而左手手腕已经几乎露出了骨头，手筋都被割断，像破烂的布偶一样勉强把左手牵扯着。

“为什么？！”

看到程凡这般样子，程枫再度显现原形，他毫不怀疑，程凡如果真的死了，自己就永远也见不到对方了。所以程枫立刻跑到少年身旁，想用自己的力量去扼制鲜血的流失，然而太晚了，而且程凡下手太狠了。

“不用伤心啊。”程凡撑起一丝笑容，“说不定我还可以成为游魂嘛。”

血泪从程枫空洞的眼眶中流下，“可你也许会死的啊…”

“死亡对于活人来说，难道不是时间早晚的事吗？”程凡感觉视线正在被死神剥夺。“咳…爱我的人已经不在世上，我爱的人即便没有我也一样可以活得很好，我没什么可以留恋的…而且…也只有成为游魂之后才可能会有那么一丝…报仇的希望…”

程凡的语气越来越虚弱，弱到最后的声音几近虚无。程枫却依然扶着少年的身体，手里原本攥着的香囊掉落在地，纸条便飘落在鲜血之中，逐渐被浸染…

而程枫体内的能量也在不受控制地外溢着，这已然是鬼魂濒临崩溃的预兆了。

实话讲，程凡曾无数次想象过死亡的场景，当然只是出于一种闲暇时的娱乐罢了，他也从不畏惧死亡，毕竟死亡是每个人必然的宿命。

何况，遇到游魂这种怪异之事后，他更对自己的死亡多了一份好奇，他好奇自己死后会不会成为像程枫那样独特的存在。

所以他选择了割腕这种缓慢到可以让人感受到生命流失的方式，只是当意识再难以维系时，他想到的，却是自己憧憬过却还没经历过的未来。

用生命去赌一个概率极小的可能…

与此同时，大洋彼岸的另一国度，一处古老奢华的庄园内再次迎回了它真正的主人，以及新的客人。

“能见到您从沉眠中重归，是我们的荣幸。”

庄园里的仆人们虽然恭谨地低着头，却还是忍不住打量这次组成奇怪的客人们。

一个满头白发却眼神锐利的老人，领着一个西装笔挺的英俊青年和一个穿着休闲服饰的少年。

“说明来意吧，我可不相信你们跨越大洋只是为了这种虚假的称赞。”坐在这个奢华如宫殿般的高位上的，是一个懒散的俊美青年，只是他的眼眸无比沧桑。

“我们是来寻求合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