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杂合的balb/c雌小鼠啊,就和普通的balb/c小鼠一样,通身雪白。”
陈幸正和钱余夫妇讲往事,于是她也给两人进行了科普。
“balb/c小鼠,属于我们通常所说的‘小白鼠’——它是‘近交’的产物,也具有免疫缺陷,易自发动脉硬化、高血压等等。”
盛夕评价道:“这名字还挺复杂。”
陈幸点了点头:“名字里打头的‘b’是指生物学家巴格博士(dr. halsey joseph bagg),他从经销商手里拿到了一批白色小鼠。‘alb’就是‘albino白化体’的缩写。而斜杠符号后面的‘c’,是指‘毛色隐性上位基因c’。这表明,该鼠含有隐性遗传的毛色基因c,它身上长的是白色的毛。”
在动物房里,陈幸同样介绍了这些“鼠辈”的来历——她告诉新生们,裸鼠其实是“自发突变”产生的,只是它们被留意到之后,人们就对其开展了一系列的遗传背景研究。再经过不断“选育”,就有了现在实验室里的这些“科研生力军”。
随后,陈幸还索性讲了讲“鼠辈历史”:
20世纪初,小鼠们就成了各路研究者的“新宠”——它们经历过近亲“乱伦”繁殖、跨洋“相亲远交”。甚至在研究免疫的进程中,遭遇过子代与亲代的“回交”……更有后续的低剂量核辐射“诱变”鼠、“转基因”鼠,直到如今大热的“crispr/cas9基因编辑”鼠。
“还有专门为各实验室‘量体裁衣’,提供‘定制’小鼠的机构和公司,以满足课题组的各种科研需求。”
师妹不禁为这些“鼠辈”感到难过:“这么一想,它们是真的很可怜啊!”
“所以我们要善待它们……”
陈幸看着钱余夫妇,忍俊不禁:“或许女孩子天生就有一颗‘怜悯之心’——当年我这师妹呀,就十分同情这些实验室的‘鼠辈’,以致于动物实验的培训课程,她都没能通过。”
“根据《实验动物福利伦理审查指南》,每一位使用实验动物的操作人员,必须经过培训并获得实操批准,再由课题组向审查委员会提交申请书。”
“或许你们用斑马鱼做实验,不需要经历这么繁琐的操作。”陈幸看向钱余,进一步解释道,“但我们研究小鼠,必须通过评审专家的审查,待返回签发意见及备案后,才能开展动物实验。”
于是陈幸的两位“后辈”,一同参加了实验培训课,可返回的结果却是“一喜一悲”——师弟倒是上手很快,只是师妹嘛……恐怕得用“一言难尽”来形容了。
“对于已经完成实验任务的小鼠,我们通常采取‘安乐死’的操作,以颈椎脱臼法处死——先将它们进行麻醉,一手提起鼠尾,另一只手按住小鼠的头颈部,再将鼠尾根部拉向后上方,使其颈椎脱臼。此法使脊髓与脑干脱离,小鼠会立即死亡,不让它们有多余的痛苦。”讲师一边说着开场白,一边准备亲自操作。
没错,这第一堂课教的是“颈椎脱臼法”。
师妹一脸惊恐地看着台上的讲师,台上的讲师则一脸淡定地“处理”着小鼠——终于,到了“两人一组”的操作环节。
“都已经麻醉了呀。”师弟提醒道,“你动作麻利一点,它不会感觉到疼的。”
但师妹只是轻轻地拽着鼠尾,然后一人一鼠,大眼瞪小眼。
于是师弟只能先做示范,然后再让师妹进行尝试——可直到他“完美地”完成了操作,师妹还是半天都没有动作。她似乎还在思考,是否要在心里默念几句“阿弥陀佛”,才可以“忍痛下手”。
“唉,就你这表情——我看呀,不是这小鼠要上‘断头台’,而是你要上这‘断头台’了。”师弟叹了一口气,又问她,“你本科没有做过任何动物实验吗?”
师妹辩解道:“我又不是动物学专业的,而且生理实验课的老师,上课时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教解剖的那几堂课,我压根就没动过手……”
当时师弟常跟陈幸抱怨,说自己的这位“同届同门”太过菩萨心肠:“她的分子和细胞实验,都做得近乎‘完美’,唯独这小鼠实验……唉,她是完全下不去手啊!”
陈幸每每想起这俩“后辈”,总是忍不住扬起嘴角。
“最后我这师妹啊,‘理所当然’地做不了动物实验,不过幸好我的导师很开明——从那以后,师妹的小鼠实验就由师弟‘代劳’啦,而师弟的一些细胞实验,也顺势交给了师妹。后来两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