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的文章,都互相挂上了对方的名字……五年的朝夕相处,最终是把他俩给‘凑成一对儿’了,现在两人都在附属医院工作呢。”
“郭子昱甚至还调侃过,说我间接当了一把‘红娘’。”陈幸笑着摇了摇头,“其实我哪算呀——恐怕实验室里的那些裸鼠们,才是真正的‘红娘’吧。”
不过,陈幸紧接着叹了口气:“唉,自从离开医学院,来到现在的工作单位,我似乎找不到以前的那种快乐了。虽然我也和学生们‘朝夕’相处,但总觉得中间隔着一道墙,双方都亲近不了——可我是真的想和大伙‘打成一片’的呀!”
钱余也开了口:“或许……是因为你现在的‘站位’不同了。”
“以前大家都是学生,哪怕年级不同,但也算是‘平辈’的关系。”
“可你现在是导师了,有了‘上下级’之分。就算你没有这种类似于‘等级’的观念,恐怕你的学生也会有的。再加上一些‘利益’方面的‘牵扯’,譬如文章、课题、导师的晋升等等,这些都在无形之中,拉大了彼此间的距离。”
陈幸缓缓地点了点头:“你说的有道理。”
盛夕听完钱余的说辞,却无奈苦笑:“我可是压根没这体会——从来都是别人带我做实验的。”
作为复读生,盛夕比钱余晚一年毕业。两人好不容易熬过了几年异地恋,钱余又选择到一线城市读研深造。盛夕自然不希望彼此之间的差距过大,因此她决定追随钱余。
所幸,盛夕最终也得偿所愿。
但在盛夕读研的两年时间里,始终有两件事情,一直让她有些耿耿于心。
这第一件事,发生在盛夕首次面试的那天。
当时导师拿着她的简历,逐条发问,不厌其详,直到最后阶段的“客套话”:
“你有男朋友么?”
盛夕点头默认,要不是钱余和自己都先后决定考研,双方家长恐怕早就催婚了。
“有结婚的打算?”导师发觉盛夕若有所思,于是又问了一句。
盛夕再次点了点头:“是的。”
导师闻言沉默了许久:“……要是结婚了,会马上要孩子么?”
“那倒是不会的。”她摇头否认,“我男朋友也在读研究生,孩子肯定是毕业以后才会要……”
盛夕曾经和钱余说起面试的情形,还忍不住朝他抱怨。
“你听他这问题问的——唉,我可真像是去了一家公司面试啊。”
不过钱余早已是见怪不怪:“我们隔壁实验室的老师,去年招了个博士研究生,那学生一入学就要求办理休学手续——说是查出来怀孕了,不能做实验,可把那老师气得够呛……”
而第二件事,则是在这两年间,让她觉得压抑的科研生活。
当年盛夕刚入学,就天天“泡”在实验室里,可她却没碰见过自家导师几回。每一学期,导师也只是找过她一两次,简单聊一聊课题进展。
原来,当时导师把大部分的精力,都放在了“搞行政”上。他希望能在学院里多谋个职位,好让自己在“科研学术圈”,增添更多的知名度和影响力。
学术研究做到了一定程度,便希望在行政方面,同样能够有所建树——这倒也无可厚非。
虽然导师很少亲自到实验室,但他也采取了一系列的措施,保证整个课题组在“无人监督”的情况下,依旧能够正常运转。
实验室开始实行严格的“打卡”制度——在每个工作日上午,若研究生没有课程安排,就必须八点前到实验室,晚上八点后才可以“签退”。整个制度的实施,都由科研助理和实验室管理员代为监管。
此外,导师还增加了博士后的招收名额,让他们在一定程度上“代替”自己,更好地“掌管”科研课题。同时,优秀的博士后可选择留校,充当“贤内助”。
导师也给每位新生安排了一位博士。当年盛夕由一位师兄带着做实验,天天从早忙到晚。虽然她努力工作,从不迟到早退,可架不住师兄总是唠唠叨叨:
“师妹呀,你看你读的是‘生物工程专硕’,也就短短的两年时间,一眨眼就过去啦……虽然实验室对‘专业型硕士’的要求没有那么高,但是你做实验的时间,本来就比其他‘学术型硕士’少了一半,所以你得抓紧,平时的周六周日啊,也要好好地利用起来。”
师兄苦口婆心,只盼盛夕能够平平顺顺地度过这两年。
“我自己‘挨训’也就算了,可别连累了师妹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