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后,裁决书送达到我们手中。不出所料,仲裁委以超过诉讼时效为由驳回于青青所有请求事项。
看完裁决书,马力便要前往区经济信息局向张局长汇报情况。
正要出门,突然从外面闯进来两男一女。女的是于梅梅。两个男人不请自坐。其中一位大块头问道:“哪一个是马厂长?”
“我就是。”马力一边回答一边给他们发烟。
我也连忙起身给他们沏茶递茶。
大块头问:“晓得我们是为什么事来的吧?!”
“不知道。”马力回答道。
“莫装马虎。”大块头说,“我们是为于青青的事来的。”
“你是她的什么人,要你插手?”
“我是她的表哥,怎么样?能不能管她的事?”
“她的案子不是在走法律程序吗?你们对裁决不服可以到法院去说嘛!”
“你们都是官官相为,我们到法院去有什么用?”
“法律你也不相信?那我就没有办法了。”
“我们是大老粗,直肠子,不喜欢拐弯抹角。这样,我们不搞那么复杂,搞简单点,私了,行不行?”
“于青青的事不存在私了。”
马力话音刚落,坐在沙发外侧的一个脸上有刀疤的汉子一脚蹬掉面前的凳子吼道:“你妈的,你是敬酒不吃,想吃罚酒,对不对?”
“你这是什么意思?抖狠?”马力质问道。
刀疤汉跳起来,一个箭步跨到马力面前,伸手扣住他的衣领道:“老子抖狠你又能怎样?”
见此情景,我急忙上前去解劝:“这位哥哥,使不得,使不得!”
刀疤汉哪里听得进去,他顺势一掌将我推出一米多远。
“老三,放下,放下。”大块头发话道。
刀疤汉松开手,另一手放出一记直拳打在马力的右额上。
马力用手捂着额头。刀疤汉退回座位,口里骂骂咧咧。
我对于梅梅说:“梅梅,马厂长身体不好,不能叫他们这样干,会出事的。”
于梅梅道:“我没有叫他们这样干,是你们厂长话没说好,惹烦了我们三哥,我也没办法!”
“马厂长说了,青青的事,你们可以到法院去起诉,有什么话在那里说不好吗?”
“问题是证据都在你们手里,我们怎么起诉?”
“证据在我们手里?这是什么话?如果真如你所说,我们怎么会在改制时把你姐姐忘掉呢?”
“那,问你们自己,只有你们自己知道!”
对方不相信我们,我们说什么都没用。所以我无语了。
大家都沉默以对。
一刻钟后,马力起身往外走。刀疤汉堵住门道:“今天不解决问题莫想出这道门!”
“我上厕所不行?”马力反问道。
“三哥,让他上厕所。”于梅梅道。
刀疤汉侧身让路。
“跟上他。”大块头叼叼嘴道。
刀疤汉立即跟上去。
“你们这是搞什么名堂?限制人身自由?这种行为违法啊!”我冲于梅梅质问道。
“你们随便就将一名职工从花名册中抹掉,这样的行为不违法?”于梅梅反问道。
“我们违法,你们可以告嘛!但是你们千万不要胡来!你们再要这样搞下去,我会报警的!”
“哼!”大块头不屑道,“警察来就能吓唬我们?你尽管把警察喊来,看他们能把我们怎么样!”
马力上完厕所又回到原来的位子上坐下。
双方都没讲话,处于对峙状态。
快十二点钟的时候,刀疤汉拍着自己的肚皮冲我说:“这家伙提意见了,你们说该怎么办?”
我没有直接回答他的话,而是把目光移到马力身上。马力没有表态。我猜想他可能是刚才挨了刀疤汉一拳,不愿意请他吃饭。为了不激化矛盾,我回答说:“既然来了,就是我们的客人。这样,今天我个人来做东,请各位吃顿便饭。”
“好吧,”马力说,“你带他们去吃饭,我有点不舒服,就不陪了!”
大块头不乐意,道:“那不行,我们不是来讨饭吃的,你不去,我们吃饭没意思!”
“你怕我跑了,是不是?你放心,负责你们吃完饭转来时我还坐在这里。”
“没那个意思。”大块头起身离开座位,走到马力身边时顺手拽起马力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