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闻言，先是一怔，随即笑出声，但他嗓子嘶哑，笑声也极为难听，让人极为不适，在场几人都不约而同皱了眉。

“哈…哈哈……十三虽是死士，心甘情愿为王爷…卖命，但王爷…如此绝情…属下却是没想到…”

十三笑容苍白，经过长久的折磨，他眼神早已涣散，此刻却难得聚神，犀利地看向成王，笑容也诡异起来：“可是王爷，哪怕您再不承认，属下也是成王府死士，身上有成王府死士印记，是您指使我等前往平洲刺杀太子，不计代价，如今您不承认……也不行…哈…哈”

许是失望，他竟完整地说完了这几句话，到最后才开始力竭，又倒回地上，虽然笑着，却极其狼狈。

成王没料到他会说出来，怒斥道：“你胡说！”

说完他看向宣帝，想要解释：“父皇您休要听他胡说，儿臣不知道他是何人，更遑论指使他去刺杀太子！”

宣帝没有说话，只失望地看着他，眼中除了失望与愤怒，再无其他表情。

成王心中一凛，脸色也苍白起来。

他抬头，目光越过宣帝看向他身后的顾存礼和顾存谨。

兄弟二人皆遗传了皇后的美貌，长得极像，此刻并肩而战，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成王觉得自己今日走这一遭，许是要败了。

宣帝见他如此，冷哼一声：“朕方才已检验过，此人身上有你成王府的印记，你还有何话说！”

成王突然就不想装了，装了这么多年，他早就累了。

于是整个人放松下来，他看着宣帝，无谓一笑：“呵，父皇既已下了定论，又何必再来问我？您向来不信儿臣，何须多此一举。”

“你！”宣帝气结，直接给了他一巴掌，用尽了力气，成王右脸当即红肿起来，嘴角也渗出一丝血。

他皱眉，抬手擦去嘴角的血迹，抬眼时眼中皆是戾气：“怎么？戳中父皇的痛处了？父皇向来偏心太子，儿臣不论做什么，在您眼中也不过就是个普通人，何必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他这话一出，不仅宣帝气红了脸，就连顾存礼和顾存谨都皱眉。

他说这话，真不觉得良心难安吗？这些年他几次三番对顾存礼下手，父皇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实在露出马脚，有陈贵妃求情，父皇也是高高拿起，轻轻放下，从未真正罚过他什么，如今他居然说父皇偏心太子？

顾存礼觉得实在讽刺。

他觉得父皇偏心成王，谁想在成王眼里，竟觉得父皇偏心他。

“你个逆子！朕扪心自问，对你足够好了，你居然说朕偏颇？！”宣帝觉得气血上涌，头都开始晕起来，但他咬牙忍住了，今日不将这个孽障处置了，他愤慨难平！

成王反问：“是不是父皇自是清楚。”

如若不是，为何这些年凡是能挣名声的大事都让太子去做？从来没考虑过他？他自认不比太子差多少，不过是他有个皇后娘罢了！

“好好好！”宣帝连说三个好字，除此之外，再说不出其他。

他转身，想要回到御案后坐下再下处置成王的命令，孰料一转身，便听顾存谨一声：“皇兄小心！”

随之还有吴大人的惊呼，他转身，就见成王从大殿的带刀侍卫手中抽出长剑，直指顾存礼而去。

“孽障！快住手！”